更半夜宮朗帶著食物進了房間,他懶洋洋地笑著問:“現在你信不信了?”
薛眠看著他,心裡再恨也只能說了信。
“這才對,”宮朗走過來,將食盒放在床頭:“小狐狸偶爾抓人一下是很可愛,但如果爪子太利就不招人疼了。為了讓它一直這麼招人疼,我不介意減掉它的爪子。”
他湊過來吻他,這一次薛眠沒有反抗、也沒有躲。宮朗笑了一聲:“乖眠眠,我就知道你很聰明。”
他是很聰明,所以他才能在三年的相處中沒被逼瘋、也沒完全被宮朗改變。這一次也不例外,他早已在一次次頭破血流後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不敢拿陸嘉陽的未來去賭,也不敢拿自己的一輩子去賭。
薛眠收起手機,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剛才你問我的時候我發呆了,是真的。”
陸嘉陽原本以為他不會再提這個話題,聽見薛眠這麼說,微微一怔。
薛眠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我和衛熙是真情侶,是不是很配?”
半晌後,他聽見陸嘉陽淡淡嗯了一聲。
林少東這時跑了過來:“頭兒,mike的電話,他問——”
注意到薛眠旁邊的陸嘉陽,剩下一半的話語被林少東吞了回去。薛眠問:“什麼事?”
林少東猶猶豫豫道:“他問……採訪馬上就要開始了,你這邊確定了沒有?”
薛眠:“早確定了,讓衛熙公開吧。”
原本見薛眠被陸嘉陽叫去說話林少東還以為事情有什麼轉機,他特意叫mike稍等了一會兒。林少東飛快瞟了陸嘉陽一眼,他低聲朝電話那邊說了什麼。
陳導的聲音在這時插了進來:“準備一下,今天最後一場了。”
薛眠和陸嘉陽各自進了化妝間。這場是整部影片的重頭戲之一,化妝師早早記住了紅的妝容要求。她讓薛眠臉上的肌膚變得蒼白、陰影使面容消瘦,流麗的內眼線與深色眼妝令他平添了一分陰鬱,薛眠原本的唇色是櫻花般的淡粉,塗上濃郁的紅色後整張臉顯出渾然天成的姝豔詭美。
陳導道:“這場爭取一次過。”
場記打板:“《落水鳥》第一百一十九場第一條,a!”
天空嘩啦啦降下大雨,阿喀琉斯島上每隔七天就會下一場雨,儘管拍攝場只有少量的乾冰營造氣氛,電腦後期會將這場雨模擬得真實異常。
傾盆雨水讓人感覺仿若沒有明天,雨越下越大,海島周圍的海水越積越高。白色的小鳥被雨拍打下來,紅看著它們在海水和泥土裡掙扎,忽然道:“你知道這是什麼鳥嗎?”
藍仔細看了看:“不認識,似乎不是已知的品種。”
紅說:“這種鳥的骨頭很脆弱,無論大風還是大雨都容易讓它們骨折。既然不是已知品種我就給它們取個名字吧,落水鳥。上島第一天我注意到島邊有許多這樣灰撲撲的鳥屍。有些脊椎折了、有些羽翼折了,但身上都有髒兮兮的泥。”
他笑了一下:“我們和這種鳥是不是很像?竭盡全力想活到最後,卻被雨一個一個打進了水裡。”
他和藍原本都在大葉樹下躲雨,紅將手伸出去,任由雨滴順著他蒼白纖瘦的手臂滑落。他的聲音輕得近乎呢喃:“我最討厭下雨了,一下雨就沒有太陽,希望也沒有。”
藍沒有說話,紅已經習慣了他的沉默,他們是阿喀琉斯島上最後的倖存者,今天是第三十七天,太陽落下後他們之中必將有一人死去。藍的異能是操縱水,無論這場大雨還是海水都能任由他調動,況且對方已經很清楚他的異能,他在藍面前毫無勝算可言。
藍問:“討厭雨?”
不等紅說話,他身側的alpha同樣將手伸了出來,密集的雨水突然全部停下,不僅僅是這座海島,天地都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