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心中有數,用不著你這個小小的義軍統領來指指點點!識相的話趕緊給我滾出營帳,否則休怪本將軍以亂賊之名把你趕出軍營!”
看到張灝這副嘴臉,史進也是怒火中燒,但他稍微定定神,還是把怒火壓了下去道:“將軍深明大義,史進敬佩!但眼下戰局對我們有利,將軍手下有三萬精兵,姚老將軍手下有四萬精兵,小種將軍也有二萬餘眾,三方合力差不多十萬之眾。而金兵主帥完顏宗翰北歸,二萬多人跟著回去了,圍困太原的兵力頂多也就四萬人,這個時候我們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太原之圍可破,望將軍三思。”
“你這廝好生無禮!”張灝突然拍案而起喝道:“念你也是個官府封過的義軍統領,才見你一面,還以為你是來投靠的,沒想到是說客,大帳中胡言亂語,擾亂軍心,來啊!給我亂棍打出去!”話音未落,帳外就衝進來八名親兵,手持棍棒將史進團團圍住。
史進雙眼圓睜,毫無懼色地瞪著張灝回敬道:“好一個公私分明,張知府固守太原,忠肝義膽,怎麼會有你這樣不肖子孫!明明是畏懼金人,卻還要粉飾自己,真不要臉!呸!”
“放肆!給我打!”張灝再次發令,八個親兵一齊動手,八根棍子一齊落下,只見史進不慌不忙,轉身伸手,動作如行雲流水,只聽到嘩啦啦聲音響起,八根棍子全被史進奪走,丟在地上。八個親兵全傻了,呆在那裡面面相覷。張灝也是大驚失色。
“哼!量你也不敢在我的營帳裡放肆!”張灝擦了一把額頭汗水,定定神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時,兩名威風凜凜的親兵頭領仗劍進來,左右圍住史進。張灝恐慌神態才慢慢緩解。
親兵頭領看著史進手握腰間佩劍劍柄,怒目而視,也不敢輕易出手,雙方相持之際,探馬飛速進帳稟報:“報!金兵統帥完顏婁室親自領兵二萬,向榆次進發,估計是要收復榆次、壽陽、盂縣。”
張灝看到了史進剛才手段,就是親兵頭領也未必是他對手,萬一動手,怕自己也會遭殃,正想找臺階放史進走,哨探這一報,他馬上抓住機會對史進喝道:“史進,本將軍有軍務要處理,今日便不與你計較,趕緊走吧!”
張灝揮揮手,示意親兵頭領讓開。
史進瞪了張灝一眼道:“婁室敢發大軍東進,顯然沒把你們放在眼裡,現在機會來了,就看你們有沒有勇氣發兵太原城下。”
“你這廝怎麼得寸進尺啊!是不是一定要打出去才好!”張灝怒視著史進,又想保住面子,又不敢把話說的太過,怕史進真的激動起來。
“留著力氣殺金兵去!”史進整理了一下衣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帳。
從張灝營帳走出來時,史進心中充滿了失望和沮喪。他不禁感嘆大宋皇帝是一代不如一代,當今聖上竟如此懦弱無能!手下還有幾個靠得住的大臣輔佐,那些所謂的朝廷重臣們更是隻顧自身利益、明哲保身。如張灝連親生父子之間竟也能棄親情於不顧,還找出一堆堂而皇之的藉口來粉飾自己!
史進越想越是心寒,對這世態炎涼感到無比憤慨:“這天下究竟還能指望誰呢?”原本,他還打算前往長治勸說姚古,但此刻卻覺得已無此必要。劉光世、張灝已經讓他把心傷透了。
想到楊志兄弟孤軍獨守在盂縣,完顏婁室大軍東進,形勢十分危急。雖然孫立他們已經領兵去了,心中還是放心不下,被迫放棄原定計劃,便急匆匆朝盂縣方向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