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樣,你們再補上一倍的米糧,我這就讓北海那邊給你發鹽。只要糧草齊備,我寧可不要抽成。怎麼樣?
盧知府非常無賴地說道。
剿匪之前也不是沒有剿過。
王員外終於有些回過神來了,乾巴巴地說道,天順八年的時候,打的那麼厲害,也不至於影響守支啊。
不就是鬧匪兵麼。
不剿匪,知府知縣的孝敬費哪裡來?
不繳費,團營保護費怎麼收?
山上那群人,不隔三差五下來打劫一番,他們這些常駐廣西的商人還不習慣呢。
十多年了,也沒聽說剿匪把生意給剿沒了的。
怎麼這次就如此大張旗鼓呢?
那次是舉兩廣之力,這次是舉國之力,能一樣麼。
盧知府嘆了口氣,站了起來,環顧了一圈這棟美輪美奐的府邸。
雖然他在此經營不過兩年,但是看著府中的一切,無不是精雕細刻,處處透著他盧老爺的風雅。
看亭子,都是朱闌花檻,雕樑畫棟。看水中,蓮香陣陣,水波清清。看假山,玲瓏疊翠,山色送青。
可惜啊,一旦起了兵燹,再美的景緻都逃不過付之一炬。
不過這和他有什麼干係呢?
只要不被朝廷抓住他這些年的把柄,說到底不過就是個治州不嚴,了不起加上一條瀆職放任之罪,不過就是被貶換個地方做官。
左不過大明朝也沒幾個比廣西更偏遠的地方了。墊底的也就是海南瓊州了吧。
反正這些年,能撈的都撈了,即便是回家養老也不失是個好去處。
盧老爺坐了下來,摟著他年輕的阿弟,笑道。
汪大當家,我知道你和山上的那位有交情。怎麼說呢,這次可能要在劫難逃了。王員外是淮揚人,趁著大軍未到,還能跑回老家。你呢就要自己好好想想下一步的去路了。
老爺說完,也感覺有些敗興了。
於是端茶送客,摟著阿弟回房去了。
汪正和王員外在門口送別了知縣大人,兩人面色一個賽一個的差。
如果盧知府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對於他們的生意來說,等於是滅頂之災了。
如果說,身為江南人的王員外,至少還有可退之地,大不了回道揚州從頭再來的話。
那麼身為瑤人的汪正,面臨的,將是更加嚴酷的境地。
萬達和梅千張回道茶寮,把衣服給他們套了回去。
高會進來,一手一個,將人抬了出去,扔進了盧府後院。
把善後的事情都處理完了,萬達洗了把臉,走下樓來,看著在座一個個都面色鐵青的眾人。
你們到底是誰?
首先提問的是梅千張。
經過這一夜的探底,梅千張就是再傻也察覺出這些人身份非凡了。
他本來以為這些人可能是巡按,但是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探聽百官動態,監視群臣,又要緝捕賊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