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蘇明安眺望窗外。
由於長風過境,許多輕飄飄的白色觸鬚仍在空中飄揚,猶如一場漫長而延綿不絕的雪。
這是將被記載史冊、延綿萬年的劃時代場面——神墜的那一天。
烈日與白雪共存,薄暮與藍月同色。
細碎的大雪猶如一隻只迎風而行的白鳥,銜著黎明的枝葉向遠方飛去,載著逝者的魂靈橫渡彼岸。
人們立在原地,靜默地仰望天空——為那些逝去的生命、為那位自隕的神明。
從今往後,凡是家裡收藏著一小截白色觸鬚的,都說明這家人的祖輩曾經歷過“創世紀”的那場大雪——關於那場寫在歷史上的、長遠的、生生不息的千年傳說。
“需要我禁止人們把你的白色觸鬚當成傳家寶嗎?”面前傳來神靈的聲音。
蘇明安低頭,看到一米八左右的神靈正在仰視兩米左右的自己。
“不必了,讓他們自由生活吧。”蘇明安端著茶杯,熱氣漂浮。
沙發上的山田町一喝了口茶,伸手摸了摸蘇明安的毛絨絨大白手:“這怎麼不算一種神明周邊呢,我都收藏了一小截觸鬚,打算做成亞克力周邊掛在身上,以後就是神明安護佑我。”
旁邊的路和伊莎貝拉露出驚愕的眼神……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難道山田町一真的是天才?
呂樹默默喝茶,誰也不知道他的揹包裡已經裝了一堆觸鬚,甚至塞滿了,但他誰都不說。
莫言大喊:“我靠!我怎麼沒想到收藏!馬上就去弄一點。哎,我現在已經想著回去參加半年慶了。大哥要一起嗎?”
然後他也順便摸了摸蘇明安的大白玩偶,實在好摸。
旁邊的伊莎貝拉更是兩手都要抓,搓個不停。
猶如高考完的當天,所有事已經告終,積壓已久的重負終於卸下。
“我這裡不需要這麼多人。”神靈望著這群不請自來的傢伙,合上了手中的詩集。這些人打著“我有重要事情找蘇明安”的口號跑過來,結果就躺在這裡美美喝茶,狂炫人們奉給祂的貢品,吵得清幽的茶室就像菜市場。
“阿獨。你是不是除了文明、我與蘇文笙,誰都不在乎?”蘇明安問道。
“……我不叫這個名字。”神靈另起話題:“說起來,你一開始威脅我,說要在二十天內把我裝進白貓布偶當球踢,如今倒是你自己裝進去了。”
祂只是平平淡淡地陳述,卻莫名讓蘇明安聽出了一種嘲笑的感覺。
“我現在依然能把你當球踢。”蘇明安說。
“你不去找疊影?祂已經把定位給了你。”神靈問。
“祂給我定位,我就必須去?上次我去,祂把我關進了摩天輪裡。好不容易把祂從舊日之世踹走了,先晾著。”蘇明安說。
神靈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正在狂炫貢品的眾人說:“你們離開,我要說重要的事。”
山田町一和莫言連吃帶拿、邊走邊炫,已然清空了神靈家的貢品。很快房間裡安靜了。
蘇明安與神靈對視,只餘茶香繚繞。
“那麼,為什麼te的進度條是負數?”蘇明安先開口。
神靈說:“你認為完美通關進度是按照什麼評判的?”
蘇明安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任務完成度?npc的結局完成度?世界的變化程度?”
這些是世界論壇上公認的答案。
神靈卻搖了搖頭:“都不完全對。”
蘇明安感到驚訝,這些答案都不對?
神靈說:“事實上,完美通關的進度是按照……世界遊戲的評判來決定的。‘te·天國之夢’、‘te·花開之日’這些名詞,是世界遊戲根據你的通關劇情經歷,編出來的,就像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