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了,反正店裡很大,多一個人就多一個人。
但是……伊芹是怎麼知道的?
伊芹看了眼店裡擠著選布的顧客們,擠眉弄眼:“你以為最近生意為什麼這麼紅火?就是因為你家裡那個外人啊!”
“跟他有什麼關係?”姜音茫然地跟著伊芹。
她好久沒來這邊的店門,都是家裡夥計打理,這一看,她才發現那青年竟然又坐在了屋簷上,兩腿懸在空中,靜靜地望著遠方的海與船。
這裡的高度,能將整個海市的風景一覽無遺,看到纖陌交錯的河流與小船,甚至遠方的教堂。海風吹拂,青年的黑色髮絲如海鷗般揚起,那對璀璨的金色眼眸縱攬夕陽,交疊成漂亮的紅金色。
店門口擠滿了年輕的少女,甚至還有年歲大一些的大媽。她們狀似挑選布匹,其實視線一直飄在屋簷上的青年,臉色微紅,竊竊私語。
“……”
姜音終於明白,最近為什麼一直有人有意無意問她定親了沒有。
……這個住在自己家的外人,平日不做工,就在那坐著,長得又俊美,簡直像一位要入她家的夫婿。而且這傢伙長得居然和教堂裡的神明塑像有一點相似,怪不得人們喜歡來她家訂禮服。
“……喂。”姜音臉頰飄了一些紅:“上面的。”
蘇凜低下頭,淡淡看著她。
他拿出幾枚銀幣,數額大到令人垂涎:“這是我近日的住宿費用。”
“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你要澄清一下啊!”姜音眉毛一皺,她受不了了。這傢伙長得太好看,簡直在壞她名聲!什麼時候她家就要招婿了啊!她還年輕呢,即使他再好看也……
再好看也……
其實也……也,也可以。
“澄清……什麼?”他金色的眼眸中有一絲不解。看到下面這些滿面含春的大媽,才恍然大悟。他看風景太專注了,沒有注意到這些人:“那我澄清一下……”
“等等——等!”姜音心中卻突然冒出了不願意的想法,她望著那雙流光熠熠的金眸,夕陽下,青年的眉目更顯深邃,好似金雕玉琢。
她忍不住紅了臉,胡亂揮舞著雙手,大聲說:“算了!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心中彷彿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將錯就錯也好。
如果不是有柔軟的東西在心裡亂撞,她又怎麼會願意讓人住到她家裡來。
她紅著臉,咳嗽了一聲:“你……謝謝你幫我家招攬生意,以後你住宿,不用付錢。”
她把後面的話嚥到肚子裡。其實她想說……一直住下去也可以的。
蘇凜卻說:“我沒有為你家招攬生意。”
姜音說:“她們衝著你來的,就算是招攬生意了。”
“這是正常現象,不算招攬。”蘇凜的眼眸中劃過了一絲姜音看不懂的留戀,彷彿他在懷念什麼:“以前……也經常這樣。”
姜音哼了一聲:“什麼以前?多大的小夥子,還裝深沉,看起來還比我小兩歲。小小年紀,感懷的模樣卻像個老頭子。”
金眸的青年眼神淡淡,好像不在意她的任何話。他又繼續扭了頭,去看那一陳不變的風景去了。
……那些風景,姜音這二十來年都看膩了。左不過是藍天,碧海,阡陌河流,漁船,教堂,王城,有什麼好看的……這個人居然生生看了好幾天,真是怪人。姜音撇撇嘴,拉著伊芹走了。
直到夕陽降臨,遠方漁船亮起暖燈,河流倒映著粼粼波光,收網的漁夫高聲喝起歌謠,淳樸而洪亮。姜音清點了今天的買賣,合了門,落了鎖,抬頭一看——那青年居然還坐在房簷上,姿勢都沒變過。
……這傢伙是木頭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