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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白的湖水,如一片寒涼的鏡面。
樹影婆娑,卻在湖面印不下任何痕跡。
奇異顏色的花草叢生,其上冰涼的露珠如少女的肌膚,與搖晃著的草葉若即若離。
清晨仿若初生的森林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黑暗詭異,反而透著一股生機。
“噼啪——”火焰的爆裂聲,伴隨著一陣粗豪的笑語擊破了安逸,熱鬧的感情染了開來,景物都帶了幾分火熱的顏色。
“這該死的森林,早上還是這麼冷。”一群僱傭兵模樣的人大手大腳坐在湖畔,取著火,嘴上灌著清色的液體——這是清露,緩解疲勞又比酒價格低廉,是低等傭兵的最愛。
另一個人道:“有的活不錯了,至少自由——總比在那狗日虛偽的正軍監管下,沒有絲毫人權地在那幫血脈貴族手下做活到死好多了。”
“說的對!”有人接話,笑得很響亮:
“——所以啊,我們才他孃的要推翻這群貴族,讓他們知道……知道那個什麼?怎麼說來著?”
他回過頭,朝著後面一個女生問了句。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女生微笑著回答。
面對著這群粗狂的大漢,她像是絲毫不害怕一般,依然臉上帶著乾淨的微笑。
“——對對對!”那大漢大笑著,朝著旁邊人乾杯:“幹他孃的,就完事了——”
他們笑著,酒水灑了一地。
呂樹沉默地坐在這群革命軍當中。
他剛進入遊戲,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獲得了“革命軍小統領”這樣的身份。
這些正在喝酒的人都是革命軍的成員,他們的聊天給了他不少資訊。
革命軍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規整正式,他們充其量只是有著一個“軍”的名頭罷了。
在他看來,這更像一幫沒有秩序的土匪糰子,像一群農民活不下去了,拿起農具就開幹。沒有秩序,沒有計劃,看上去就是一群一頭熱血的漢子。而處在其中的他……則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土匪頭子。
……想到這裡,他就更難過了。
知道蘇明安是正軍的人已經讓他夠難過的了,在知道自己居然淪落成“土匪頭子”後,他的心情更是一落千丈。
但是革命軍也並非只是草莽。
據他所知,他所在的隊伍只是革命軍中的一支,還有千千萬萬支隊伍,正在朝著同一個方向前進。
——他們要在十天內,到達一個地方。
而後,救一個人。
一個,掌握著能改變全世界技術的,能把革命軍們從泥潭裡拉起來的,救世主一般的人。
呂樹聽著這群人侃天侃地,用捲心菜餵食著小碧。
他旁邊的女生是那個被拉進隊伍的治癒系玩家,名字叫林音。林音的素質還是不錯的,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也面不改色。
“安神好猛啊,這都一千多貢獻值了啊!”林音看了眼排行榜,驚了:“……這到底是幹了什麼天大的好事,漲了這麼多……他是把附近的革命軍全殺了嗎?”
“他不喜歡別人叫他什麼神。”呂樹說:“你可以叫他明安。”
“喔,好的。”林音點點頭,沒在意:“那我們是還要待在這個隊伍裡嗎?這真的,感覺沒什麼前途啊。而且我們確定不去投靠正軍嗎?難道最後還要和明安打……?”
“我們和他未必會成為敵人。”呂樹說:“如果不能轉變陣營,我們可以努力成為革命軍的首領,而後,輸給他。”
林音一臉“居然如此”的表情:“舔還是你厲害。”
她說的很直接,沒有一點避諱的意思。而呂樹也沒在意,而是看向了遠方。
那裡,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