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於是,所有人停下了攻擊。他們近乎衣衫襤褸,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震出的傷口,鮮血一滴滴掉落。
“【殺一人以利天下,可以嗎?】”蘇明安說:“【這一個人無辜,天下的人也無辜。那麼一個人的無辜,和天下人的無辜,何解?】”
水島川空蹙眉,這種問題她早就有了答案:“當然是天下人的無辜更重。”
“【管氏回答道:是誰要害這天下人,便懲治誰。如果是另外一個人,就號召勇士殺死他。如果是一個團體,就讓機關除掉它。如果是天災,便去抗災。如果是人禍,便去問責。如果是制度,便去改革。】”蘇明安說:“只要有一個人去停下電車,無論是‘一個人’還是‘天下人’,都不會有輕重之分。害天下而不知,搶走了別人的生存空間,要另一波人去求活,卻以另一波人求活的行為作審判,這就是你正在做的事。”
“在文明面臨危機時,‘道德者’總是會竭盡全力在內部尋找敵人,將所有的罪推到別人身上,盡情地放大並審判他們的罪惡。越是居高臨下地審判別人,就越顯得自己罪惡全消。”
“神靈,你正在做這樣的事。罪魁禍首是你,要毀滅世界的是你,電車是你。你卻將‘一人’與‘天下人’的問題推給水島川空這樣的人,讓她必須‘審判’我。最後,在所有人眼中,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
水島川空緊握刀柄,她知道蘇明安這傢伙又在試圖讓她調換立場。因為他法力值見底了。
這個人……從來都不放過最後一絲機會。
“我聽完了。”神靈淡淡道:“我全盤承認你說的話,然而我無動於衷。動手吧,神女。”
水島川空高舉黑刀,她的眼眶微紅。
蘇明安卻微微笑了。
“神靈。”蘇明安抬起手:“要下雨了。”
“什麼?”水島川空沒聽明白這句話。要下雨了是什麼意思?
蘇明安抬起頭。蒼穹之上的藍月逐漸被烏雲遮蔽,顯出濃重的雨雲。最後一縷月光眷戀於他的額頭,隨後輕柔地一滑而落。
第一滴雨就在這一瞬間落下。
……
“林雲亭,擴大器啟動了沒有?”
“請求救援!3萬人座標(298,391)請求求援——我們需要療之道的符篆家!有人被異種重創了!”
“靈貓號駕駛員山田町一,請前往三號駐紮點接受治療,系統顯示你的異種汙染度已達76%……”
“我快靠近聖城研究所了,差一點,就差一點——”
“伊莎貝拉小隊訊號已中斷,位置東城白玉街!樓月國的盟友們呢?”
“他們已經在除錯仙之符篆了,這玩意需要鎖定一個合適的天空座標,才能做到覆蓋大範圍的降雨。”
“通訊頻段492,902.192——東城有戰力超過四千的人嗎?為什麼雷達全都中斷了?”
“蒸汽時代的人們太愚昧了,他們死死地擋在我們面前,不讓我們靠近座標點——”
“路,能升空嗎?”
“不必管我,走——走啊!!”
諾爾的耳麥傳來嘈雜的語聲。焦急、緊張、熱烈。戰線在話語中飛速傳遞,彷彿把人又帶回了那個久遠的戰爭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