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空開口。她如今是古武世家的最大權力者:“池流。”
一名白髮中年人走出,將一枚卷軸捧給呂樹:“呂家公子,這就是真相。”
“別喊我呂家公子,別用你們的那一套稱呼方式。”呂樹眉眼積澱著陰鬱。
殿堂落針可聞,人們很安靜。
其實,他們很早以前就有點怕呂樹。
在他們眼裡,這個白髮青年一直都是一隻瘋起來不要命的狼崽子,在早年就做過拼命咬仇人一塊肉的事。在呂樹絕症的最後一段時日,他們還擔心呂樹是否會搞自殺式襲擊,拖一批人墊背,但好在呂樹病到幾乎無力起身。
當年為什麼只有呂樹一個小輩活了下來?
那些仇人不可能殺不了一個小輩,他們大概想讓呂樹一個人活下去,永遠承受滅族的折磨。若不是世界遊戲降臨,呂樹最後的結局就是作為病死街頭。
人們等待著呂樹讀完,彷彿等待著未知的審判。
……
【凌晨00:53】
蘇明安沒有成功和小呂樹喝茶。
他們只是走了幾步,蘇明安就感到自己在變得透明。下一瞬間,他已經不在太華山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場家族聚會。
約莫十六歲的青年沉默地站立,肩頭停著一隻螳螂。他穿著一身漆黑的漢服,已經長得很高。
廳堂內,古武世家的人們熱烈地祝福著青年,尊稱青年——“呂家少爺”。
那可真是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時期。新晉家族顯赫一時,誰都想拉關係,數不清的賀禮送入呂家家門,門檻幾乎被媒婆踩破。
蘇明安不知道該不該接近。被眾人簇擁著的呂家少爺卻一眼看到了他。
“是你。”呂樹喚他:“你之前為什麼會突然消失?”
呂樹帶著他往外走。
天台上,酒氣散去。放眼望去是連綿不絕的山脈,迎面是桃花與春風。
呂樹的超凡能力、諾爾的永生資料……彷彿在世界遊戲開始前,這世上就存在許多未解之謎。
“逃走吧。”面對已然長高的呂樹,蘇明安第一句說出的,是逃走。
再不逃走,就來不及了。
“你想要我逃到哪裡去?”呂樹說:“我明白你是個神奇的人,你可以忽然出現忽然消失。可如果真的有人想害我,我逃得走嗎?”
“總有地方的,總會有光明照耀到的地方。”蘇明安忽然想到:“不如,你去h市找我。”
呂樹靜靜地望著他:
“如果離開了古武世家的庇護,災難可能來得更快。我明白呂家如今蒸蒸日上,許多人想要我們的訓蟲秘籍,還有爺爺的仇家……我們逃到哪裡都沒用。”
“那就去求助,去我家。”蘇明安立刻說。
“普通人管不了的……畢竟,誰不渴望超凡力量,任何人都預設不管我們這邊的事。”呂樹搖搖頭:“爺爺也是想到這些,才會帶我們投入古武的庇護。”
“……可如果古武世家上層,也默許這些呢?”蘇明安的質問振聾發聵。他早就發現,呂家的滅族,分明就是古武世家默許的。
但呂樹的眼神依舊寂靜。
“……無路可走。”
他們和普通人涇渭分明。能保護普通人的法規,無法保護他。
蘇明安想去威脅古武世家,要求古武世家不許動手,可他剛有這樣的想法,身體就開始透明。
他立刻拉過呂樹的手,在掌心寫下地址。他知道自己很快又要離開,但至少可以為呂樹留下後路。
“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在呂樹悲傷的視線中漸漸消失:
“請來這裡找我。至少……不要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