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魂族與魂獵的戰爭,利用仇恨延續文明。在看待普拉亞相關的問題時,蘇凜還會保留熱切與感性,儘量選擇保全他們,但當立於廢墟世界之上,蘇凜不會體貼任何與他無關的人類。他是一種介於絕對理性與普拉亞感性的矛盾體,本質上極具神性。
在廢墟世界裡,蘇明安收穫了許多珍視他的朋友。蘇凜卻一個朋友都沒有,因為他看不起,因為他不在意。
蘇明安盯著螢幕上的文字,說:“不行,我拒絕。”
假使廢墟世界真的與翟星密切相關,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那麼他就更不可能看著所有人死去。更何提成為一種新的神明。
“果然你還是更像阿克託一點。”蘇凜說。
“……”蘇明安保持沉默。
“明白了。”蘇凜說:“去做吧。”
……
死亡回檔。
由於先前看到【第九世界·翟星】這行文字時的情感太過劇烈,當得知了蘇凜織夢術中的資訊後,蘇明安選擇了回檔。
時間點回到了他躺在冬眠艙裡的這一刻,這時諾爾剛剛闖入房門,他們還沒有看到《理想國》。
在看到諾爾的一瞬間,蘇明安開始傳遞暗語。在傳遞了關於腦中計劃的暗語後,蘇明安開始示意諾爾離開。
【不,要,救,我。】
四個字透過聲母與韻母的組合傳遞而出,諾爾很快明白了蘇明安的意思。在試圖將蘇明安救出冬眠艙時,諾爾故意沒有躲開身後機械人的攻擊。
“唰!”
鮮血濺出,諾爾結結實實捱了機械人的一劍,機械人尖銳的金屬劍從諾爾的腹部直插而出。他“哇”地吐出一口血,收回了救援蘇明安的手。
透過冬眠艙的玻璃,蘇明安清晰地看見幾滴濺在玻璃上的諾爾的血。
諾爾主動受傷的原因,是因為要瞞過無處不在的監視——他不能突然不救蘇明安,毫無理由的出爾反爾只會招人懷疑。他必須要受了足夠的傷,才能有理由不救蘇明安。比如,“自身受了重傷,所以放棄救蘇明安”。
對於跨越周目的交流,諾爾不能突然轉變行動,惹人懷疑。
諾爾的演技並不拙劣,甚至可以說精湛。為了偽裝“無法救援蘇明安”的這一幕,他又捱了好幾下槍子,身形愈發搖搖欲墜,連掀開冬眠艙的艙蓋都困難。
“蘇……明安。”
諾爾呼喚著,踩著自己的血腳印。手指扒拉在冬眠艙邊,悲痛地哽咽,甚至眼中隱隱有水光:
“對不起,我救不了你了……”
“……”雖然知道諾爾是裝的,但蘇明安依舊感到一陣肉麻。諾爾的演技有點飈過頭,這種悲痛與絕望交雜的呼喚,這種扒拉著冬眠艙邊緣痛哭的姿態,哪怕八點檔肥皂劇的女主角也比不過。
“你走吧。”蘇明安硬著頭皮接戲,順勢讓諾爾趕快離開。
“蘇明安……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你要等我……”
直到門外的機械人越聚越多,諾爾才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掙扎著離開了。臨走時甚至一步三回頭,將那種不甘與不捨完整展現,看得直播間觀眾一陣淚眼朦朧。
室內安靜下來,所有來救援的玩家已經被阻止,就連諾爾都已經“被打退”。
蘇明安躺在冬眠艙裡,心裡細數著自己的計劃,閉上了眼睛。
……
深不見底的天坑邊緣,玥玥騎上了摩托車。
她一路飆車,黑髮在風中精靈般舞動。車輪滾起飛塵,她在途中望見了數不清的屍骨。
天空呈現血紅與漆黑交疊的色彩,濃黑似厚重濃雲。她抵達紅熱地帶,跳下摩托車,將黑髮紮成利落的短馬尾。
“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