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下午,曲卓回編攥組送了一大批最新摘錄整理出的資料。
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騎著小電驢風風火火的再次出發……直奔景陽衚衕。
眼看著快到清明瞭,正是一年中皮皮蝦最肥美的時節。
敲開於家的大門,興沖沖的問:“有嗎?”
“剛送來。兩大桶呢,全是活的。你瞅瞅……”於大哥熱情的把曲卓讓進院裡。
掀開陰涼處大桶的桶蓋……好傢伙,滿滿當當的皮皮蝦個頂個的活泛,一看就是剛從津港運過來不久。
“一共多少斤?我全要了。”
“兄弟,皮皮蝦得趁新鮮吃,可不能凍。凍完再化開,肉跟敗棉絮似的。”
“放心吧,一堆親戚朋友呢。一家送幾斤,剩下的都不一定夠我一頓吃的。”
“那得……”於大哥稍一琢磨,賊實誠的說:“咱也別多少斤了。這一桶我十塊錢上的,你給我加兩塊。”
“敞亮。”曲卓兜裡掏出錢,數出二十六遞過去。
“呦~”於大哥笑了,沒推諉,樂呵呵的接在手裡,唱了一句:“謝曲少爺賞。”
“您就臊我吧。”曲卓被逗的笑,往屋裡瞅了一眼,問:“大姐沒擱家呢?”
“去廊坊走親戚了。”於大哥從板車上找了根雙工型的木架,駕到曲卓小電驢後坐上,嘴上說:“你大姐的妹妹走得早,扔下一雙兒女……唉~甭提了。”
曲卓聽到曲大姐去廊坊走親戚時沒多想,聽說她妹妹走得早,還留下了一雙兒女,心裡打了個突兒。
試探著問:“大姐大名兒叫什麼呀?”
“曲秀梅。”於大哥隨口答了一句,把裝皮皮蝦的大桶掛到木頭架子上。
“她妹妹呢?”
於大哥意識到曲卓好像不是隨口瞎問,停下動作說:“叫曲素梅。”
“呦~”曲卓愣住。
沒想到港島的那位曲家前女傭,居然跟這對倒騰海鮮的兩口子是親戚。
“你認識?”於大哥驚訝的問。
“嗨,這事兒鬧得。”曲卓心裡瞬間轉了好幾個彎兒,笑著說:“我跟大姐是遠房親戚。不對,不能叫大姐了。她得管我叫小叔兒。”
“啊?”於大哥驚訝的直瞪眼。
雖然曲大姐和曲卓同姓,但她出身不好,很忌諱談孃家的事兒。
之前只是對過兩家的祖籍,知道不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就沒往深裡嘮。
“對,你剛才說,曲素梅走得早?她什麼時候沒的?”曲卓充分發揮了編瞎話不卡巴眼的特長,張口閉口間就給自己漲了一輩。
畢竟,這樣才更能證明兩家雖然連著親,但關係離得很遠。
“她……唉~”於大哥剛起來的高興勁兒散了,嘆著氣說:“72年就沒了。天天挨鬥,扛不住,投河了。”
“啊?唉~~”曲卓愣在那,隨後面色一暗,長長的嘆了口氣。
表現出來的情緒,自然是裝的。
實際上他在合計,如何利用“遠親”關係,把曲素梅給的那筆錢,妥善轉到她男人和兒女手上了。
沒錯,曲卓打算先隱瞞曲素梅還活著的訊息。
畢竟他男人一旦知道媳婦還活著,而且在港島活的還挺好,再生出帶著孩子去投奔的心思怎麼辦。
港島那邊曲卓暫時沒有可以信得過的人手,只能矬子裡拔大個,讓曲素梅先頂著。
雖然只是個樣子貨,但即便是樣子貨,出了問題也是會帶來大麻煩的。
之所以敢用她,很大程度是考慮她孩子在內陸,心裡有牽掛。
如果牽掛沒了,丈夫兒女一過去,生活壓力變大。遇到點什麼誘惑,甚至起了什麼貪念,都是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