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城,直通暑宮的寬闊大道上,一場廝殺驟然而至!
只見原本擁擠的街道當中,一個相貌普通兩鬢斑白的老漢突然衝出,手握一柄寬厚的橫刀,朝著距離他最近的官吏便是一刀斬下!
這一下事出突然,那個原本身手不凡的官吏只來得及向後一讓躲過要害,一隻牽著韁繩的手臂就被斬斷,那刀勢仍舊不減,將他胯下良駒的馬頭一刀兩斷!
血水四濺!!
“是你!!”那官吏無比驚懼之下,反倒擁有了遠超平常的反應,他用另一隻手按住斷臂的位置,身體飛快後傾,躲過了老漢緊隨而來的一記橫劈,同時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踢出,正中老漢胸膛,將那老漢踢飛出去兩丈有餘!
他自己則就勢從死透了的良馬背上躍下,倒飛著跌入身後幾名同僚們馬側,直到這時候,巨大的痛感才席捲了他的全身,一聲壓抑不住的慘叫響徹整條街道,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啊!!快,快,殺了他!!”
原本聚集在道路兩側圍觀那位傳說中離郡太守出行的百姓們嚇得四散逃開,又遠遠觀望,有的跑到沿途商鋪裡探頭探腦,有的則就躲在路邊無人的雜貨攤子背後旁觀。
一時間街道變得混亂而空曠,只留下一個被官吏護衛圍攏兀自廝殺的老漢、幾個手忙腳亂撥轉馬頭想要往後逃的官吏,以及他們身後一支不動如山又冷眼旁觀的離郡輕騎。
離郡輕騎護衛著的御輦上,影子已經不知去向,洛川倚窗而望,思齊和花語兩個腦袋也湊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長恭,”洛川喊了一聲。
一身血色鎧甲身材高大的騎兵軍候本就守候在馬車附近,聽到洛川喊他,輕夾馬腹來到馬車近前俯下身來,“太守大人,要將那刺客拿下嗎?”
洛川搖了搖頭,盯著遠處戰局去看的眼中似有星芒,“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起過,從兩年前開始,離軍各部便已不再發放離章?”
“是,”洛長恭點頭,然後若有所思的抬頭去看,眼神頓現寒意,握著韁繩的手都緊了緊,用上了已經許久不用的稱呼,“公子......”
“嗯,”洛川道,“將人分開,將他......拿下。”
洛長恭看了洛川一眼,然後從戰馬一側取下長槍,用力一夾馬腹,單人獨騎衝入那一處混亂戰場,長槍之上赤色的火焰一閃,在距離戰場數丈遠的地方已是一記突刺!
一槍刺出,槍頭抖出數道虛影!
每一道虛影都精準的落在場內一人的兵刃之上,只一個回合,便將包括那老漢和官吏護衛在內所有人的武器擊飛!!
官吏護衛們見狀紛紛後退,將戰場讓給那身著血鎧的洛長恭。
洛長恭沒有再出手,一杆長槍斜指地面,策馬來到老漢身前,眼睛在地上的某個物件上一掃,冷聲道,“太守大人當面,還不跪下!!”
那老漢抬頭看一眼洛長恭,又看一眼緩緩駛來的那輛御輦,仰天一嘆,而後低頭跪下。
御輦停在那一片混亂邊緣,離郡輕騎圍攏於四周,十數名永昌郡宮廷侍者也小跑著跟了上來,侍立於騎兵之外,然後在四周百姓和永昌官員們詫異的目光中,車門開啟,離郡太守洛川竟走了出來。
他就站在車轅之上,俯視不遠處跪著的老漢半晌,然後問道,“傷得如何?”
原本距離洛川車架不遠的永昌郡宮廷侍者中分出一個,飛快的跑到那受傷倒地正在被幾個護衛七手八腳包紮止血的官吏身邊,問詢了幾句之後又帶著一個人飛快的跑了回來。
那被永昌郡宮廷侍者帶回來的,正是此次為洛川一行帶路的官吏之一,看服飾,該是一名縣丞。
那縣丞中年文士打扮,隨著宮廷侍者來到洛川馬車前噗通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