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的瘋話簡直在元棲塵底線上反覆踩踏。
僅僅是靈力灌頂已經讓元霄受盡煎熬,再來一遭,根本無法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你想都別想。”元棲塵調動起全身的魔氣,試圖衝破修為壓制。
柳七大笑:“不愧是我魔族中人,這股瘋勁,當真對我胃口。”
事實上,他也不遑多讓。
就算不能和阿竹生同衾死同穴,留在這世間的最後一樣東西,也總該放在同一處才是。
他已經沒有什麼不能失去的了,為了實現這個願望,他在所不惜。
業境裡的所有事物都是柳七的一部分,所以當他開始蓄力時,整個世界地動山搖,用來困住一眾修士妖魔的黑霧也被收了回去。
元棲塵嘴角流下一抹鮮血,竟真的突破了天道法則的束縛,實力迅速暴漲。
二人釋放出的滔天魔氣將周圍的一切全都掀翻了,承載著柳七莫竹所有美好記憶的小屋也因此不復存在。
陸續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的眾人睜眼見到這副場面,差點以為自己尚在夢中,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往腿上狠狠一掐,終於確認了眼前的事實。
此時此刻,什麼傳承都不重要了。
如果任由他們打下去,所有人都會因業境坍塌一起死在時之罅隙中。
可誰又能在兩個千年難遇的大魔頭手中討得了好。
別說阻止他們,能不被波及已是萬幸。
“左右都是死,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業境的崩塌只是時間問題,沒有人想死,但對他們來說,似乎只剩下坐以待斃一條路可走。
或者期待元棲塵能成功殺了業境之主。
在場的魔族自然毫無心理負擔,但對那些仙門修士來說,這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生死有命,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一死,又有何懼!”紀劍屏鐵骨錚錚,寧死也要維護仙門百家的顏面。
卞晰聞言卻忽然笑出了聲:“他若當真殺了業境之主,到那時出口開啟,你走是不走?”
“我……”紀劍屏不敢斷言。
誰不想好好活著。
就算受的是元棲塵的恩惠也一樣。
就在這時,局勢出現了變化。
元棲塵要護著身後兩個昏迷的孩子,難免束手束腳,加上強行突破壓制後的反噬,一時不慎,被柳七鑽了空子。
觸碰到元霄的那一刻,柳七露出得逞的微笑,傳承即刻開始。
魔氣入體的一瞬間,柳七便察覺到了元霄的不同尋常之處。
這孩子竟然是仙魔同體。
難怪他如此緊張。
尋常修士體內被注入大量魔氣,最常見的後果就是入魔。
可元霄本就是半仙半魔,不論是靈氣還是魔氣,他都能毫無障礙地接受。
偏偏兩顆金丹造成了他無法結嬰的局面,龐大的力量無處可去,最終只能選擇互相消耗。
這比其中一顆金丹遭受壓迫後的拼死掙扎要煎熬得多。
然事已至此,無可挽回。
“柳!七!”
元棲塵從牙縫裡擠出他的名字,怒意達到了頂峰。
他傾盡全力去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正如莫竹所說的那樣,傳承一旦開始,絕無中斷的可能。
一連線受兩次業境傳承,這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於元霄而言,是禍非福。
他體內被闕子真封住的那顆金丹得到了源源不斷的魔氣,逐漸興奮,又有了和另一顆金丹爭高低的衝動。
這股躁動將元霄折磨得死去活來。
元棲塵遭受的反噬越來越嚴重,最後壓不住喉嚨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