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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在身後小聲地說:那個人長得好可怕啊。
慕枝心如止水,還有閒心探討一二:可怕嗎?
白雀咋咋呼呼:當然可怕,他看起來像是要吃人啊不, 要吃鳥!
慕枝被這般活靈活現的比喻給逗笑了:那就別看。他轉過身, 羽衣輕輕拂過牧草,落下了一片氤氳的光, 走了。
白雀又好奇地瞅了一眼, 跟了上去。
不一會兒,四周的劍氣飄散, 彎下的牧草重新豎立了起來,慕枝與白雀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草原中, 了無痕跡。
恍惚間, 慕枝聽到身後有人在喚他。
慕枝。聲聲沙啞。
慕枝沒有停頓, 迎著冉冉升起的日光,向前走去。風吹過他披著的羽衣,好似要振翅而飛。
河對面。
顧陵雲死死地注視著空無一人的草地,聲音低啞:慕枝
可是沒有回應。
慕枝怎麼會不理他呢?
慕枝怎麼可能會一走了之呢?
就算是百年過去了,顧陵雲依舊不能接受這事實。
從前顧陵雲以為,他只是不討厭慕枝,喜歡是說不上的。就像是看待一隻討人喜歡的鳥雀,閒來便逗弄一下,放鬆心情就是了。
這麼乖巧可愛的小鳥兒,養在長明峰也是挺有趣的,再多的,就沒有了。
可等到慕枝消失了以後,他方才發現,不止如此。
他比想象中,更在意慕枝。
長明峰一直以來便是冰冷孤寂的,因為慕枝的到來,驅散了寒意,帶來了歡欣,也帶來了不一般的改變。
在失去慕枝後,長明峰山巔的寒風格外的刺骨,教人夜不能寐輾轉反側,更是足以撕心裂肺。
他早已習慣了慕枝的存在,融入了血骨中,若是失去了,便是剜心之痛。
在這百年間,顧陵雲甚至會因此而產生錯覺。
在長明峰的每一個角落,他都能看見慕枝的身影。
那道身影快樂而歡欣,時而趴在窗臺上,託著下巴等著他回來;時而在長明峰上跳舞,唱出悅耳嘹亮的歌聲;時而坐在梧桐樹上,搖晃著小腿,用清脆的聲音嘰嘰喳喳地說著一切能說的事情。
慕枝會脆生生地喊道:仙尊。
慕枝會毫不羞澀地表達出自己的愛意,仰著小臉,認真地說:仙尊,因為我喜歡你呀。
慕枝會
如此日復一日,終成心魔。
顧陵雲近乎自虐一般,在這百年間不斷地回想著,將那些以前不在意的、忽視的情節來回翻看著。
他再也走不出來了。
也不願走出來。
如今看見神似慕枝的身影,顧陵雲竟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存在著的。
可還未來得及去分辨,那人就像是鏡花水月,消散在了天地間。
顧陵雲下意識就要追上去。
陸山月連忙開口:師兄他頓了頓,直言道,慕枝已經死了。
顧陵雲意識到了這一點,臉頰抽了一下,下頜處迸現出了一道青筋,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他咬牙,一字一頓地說:慕枝,沒有死。我看見他了。
陸山月對上了顧陵雲的目光,心頭生出了一股懼意,他不敢反駁,只能順著話說下去:是、是,沒死
顧陵雲收回了手,輕輕按上了心口。在掌心下,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一股熾熱的氣息在輕輕流淌。
這是慕枝的內丹。
在剛才,死寂的內丹重新冒出了一點暖意。
陸山月似乎也察覺到了,看了過去,臉上閃過一絲渴求之色。
他之所以跟著顧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