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沒明說,但陳修原明白?了:“不管怎樣,你?要保護好自己的身份。”
“我有數。”
陳修原又疑惑:“那?你?為什麼不正面和我們接頭?”
“你?我是放心的,但筠筠不行?。”
“你?不信任她?”
“不是不信任。”杜召微微弓腰,雙手交叉,看著腳下的草地,“周圍豺狼虎豹,她初生毛犢,有點莽撞,脾氣要磨。”
“所以要繼續瞞著她。”
“知道越少對?她越好。”
“可她會恨你?。”
杜召輕笑一聲:“恨就恨吧,越恨越好,越恨,越真。”
“龍潭虎穴,辛苦你?了。”
“你?這是對?領導的體?恤?”杜召睨他,“還?是對?外甥的心疼?”
“都?有。”
杜召往後靠去,又喝了一口:“這種話就不必了,覆巢之下無完卵,現在的中國,哪裡都?是龍潭虎穴。”
陳修原靜靜地注視他,忽然彎起嘴角,寬慰地笑了。
杜召睨過?來一眼:“笑什麼?”
“你?沒變,真好。”
杜召回過?目光,半耷拉著眼皮,似笑非笑的:“小舅還?是這麼矯情。”
陳修原雙手握著酒杯,輕抿一口,烈酒火團般落下,他緩上兩分,才開口:“所以花天酒地都?是裝的。”
“不做點改變,怎麼讓他們覺得,我真的不是過?去的杜末舟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讓我們來你?這裡住?”
“我一直在請示延安,把她調回去,這個小組,你?我足夠。可是上面不批,她這死性子,我又勸不動。”杜召摸出根菸點上,抽了兩口,才道:“你?可知道她與杜興的過?節?當?年奶奶壽辰,我帶她回去,高?朋滿座,她當?眾給了杜興兩巴掌。”杜召緩緩吐出煙,低沉的聲音裡暗藏了滿滿的恨意,“杜興是什麼東西,早知今日?,當?年就該了結他,一切都?怨我。”
“血濃於水,誰能知道他會變成這樣,你?別太責怪自己。”陳修原想起杜興小時候的模樣,不禁也感慨萬千,“所以,你?想保護長?筠。”
“筠筠的性子,你?也知道。”杜召輕彈下煙身,灰燼洋洋灑灑地飄落,浮在草地上,“既然送不走?,那?就放到身邊,親自看著。”
“那?後續命令傳達還?是老樣子?”
“偶爾走?個形式,她鬼精靈的,在我這賊窩裡能老老實實什麼都?不幹?”杜召笑了笑,“我書房有個保險櫃,有時會放點檔案進去,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她摸點,也省得來回登報破譯了。”
陳修原難得見他這種笑容:“那?我就一切如常。”
“嗯,不過?我需要小舅得陪我演場戲。”
“你?說。”
“我下面有兩個行?動組,為了安全,組與組間不能橫向聯絡,你?們是二號,一號的報務員紅豆同志被抓,電臺也被奪了,目前只剩小組組長?和交通員,暫時保持靜默。這個月二十八號,也就是四天後,我要竊取一份戰區情報,需要你?掩護我脫身。”
“好。”
“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