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是金盛航運公司老總高?安的好友,她想借此關?系讓周蘭幫自己牽線搭橋。
剛提起這事,周蘭就直襬手:“高?安?你幹嘛想認識他啊?”
“有事想讓他幫忙,如今滬江的風雲人物嘛。”
“他最近和日本人做生?意,打得火熱。”周蘭壓低聲?音,“大家都罵他賣國賊。”
正因此,鄔長筠才想結識,從前與此人在飯局上見過,只不?過他近期行蹤不?定,也難約見。
“我沒什麼骨氣,能?利用他達到目的就夠了。”
“別這麼說,”周蘭也開句玩笑,“不?過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清醒又自私,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現在這世道吃口飯不?容易,否則我也不?會找個老東西嫁了。”她搖搖頭感慨,“年紀大了,哪哪都不?行,不?過也好,給?我落個清淨。”
鄔長筠笑了笑。
“我回頭叫老陶約他喝酒去,把你也帶上,不?過我可提醒你,小?心點,且不?說現在往哪邊倒,他本質上就不?是什麼好人,”周蘭拿起杯子喝了口酒,“我們這些人啊,可玩不?過他們。”
……
晚上,周蘭丈夫做局,請了幾個商界人士到不?飛花的包廂一敘。
鄔長筠從前在電影圈嶄露頭角,常參加各類活動,與不?少富商貴賈有接觸,相處起來?還算遊刃有餘,挨個敬杯酒後,最後坐到高?安旁邊:“高?老闆,我再敬您。”
高?安見她酒杯滿滿的,重新給?她倒上小?半杯:“鄔小?姐酒量好了不?少,但?出門在外,女人家還是留幾分的好。”
聽這話,他定然是記得與自己曾經有過一飯之緣。鄔長筠知道他是親日派,而杜召上了戰場,過去的情誼現下是萬不?能?提了,她也裝糊塗,儘量避免敏感話題:“謝高?老闆體諒,難得您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我幹了,您隨意。”
酒陪高?興,事也好開口了,高?安雖然政治傾向有問題,但?人還算爽快,三言兩語就應了下來?。
鄔長筠求的不?是救人,她知道落在那幫小?鬼子的狗窩裡想活命是萬萬不?可能?的,她只想去探探監,給?林生?玉送點吃食衣物。
本以為人就只是在大牢裡關?著,可現實與她想的完全不?同。
天寒地凍,監獄陰森森,更加溼冷,林生?玉衣不?蔽體,渾身皆是遭受酷刑的痕跡,她躺在一張被血染黑了的床上,暴露在外的體膚幾乎全是傷。
此為重犯,牢門是不?允許開的,鄔長筠把帶來?的兩烤雞分給?看?守的日本兵,還塞了點錢。
日本兵接過去,邊笑邊點頭,對她說了句日語,便到另一邊享用去了。
鄔長筠站到牢門前,叫她:“林生?玉,林生?玉。”
林生?玉辨出聲?音,艱難地回頭看?,見是鄔長筠,硬撐著身體坐起來?,她的兩隻腳被鐐銬鎖住,腳趾甲全沒了,一步一血印,朝鄔長筠走來?。
前兩日還同自己喝酒聊天,如今……這一刻,鄔長筠心如刀絞:“你別過來?了。”
林生?玉髒亂的臉上浮現出笑容,痛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