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紙,是供詞,詳細描述了?周月霖所犯下的惡行。他逐字看完,不可思議地?搖頭:“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害死李香桐,還是你母親?”
李香文瞠目結舌地?看向她:“我母親是死於意外?。”
“你真覺得,那是意外?嗎?”
李香文皺起眉。
“李仁玉沒娶第二位夫人之前,就認識了?周月霖,奈何忌憚你母親家族勢力,一直不敢帶入門。你母親剛去世,李仁玉立馬娶了?鍾夫人,沒過幾天,就把周月霖接回家,才不到兩年,鍾夫人又生病去世了?,你就沒一點懷疑?還是覺得,真有李仁玉克妻一說??”
李香文手指掐著幾張紙,思考她的一番話,和?這白紙黑字。
“這些證詞,是來自周月霖的姆娘,死了?,我殺的。”鄔長筠喝完杯中酒,站起身,“哥哥,你可以不信,帶她走,為她養老送終。”
李香文始終不言。
鄔長筠同他身側走過,朝門口去。
“等等。”
她停下。
李香文轉身注視她的背影:“你剛剛,叫我什麼?”
鄔長筠沉默地?佇立片刻,什麼都沒回答,離開了?房間。
她孤身在無人的小鎮晃悠著,宛若遊靈。
不知不覺,太?陽東昇,又是新的一天。
李香文還是信了?她。
不知用什麼理由誆騙了?李香岷,還是同他說?了?實話,只?兩人前行,將周月霖丟在了?旅店。
連一個銅板,都沒給她留。
後來,周月霖被攆了?出去。
她在陌生的地?方跌跌撞撞地?遊蕩,企圖要一口吃的,最終得到一個饅頭,窩在橋下的岸邊就著河水吞嚥。
夜色濃時,小雨淅淅瀝瀝下起來。
飢寒交迫,痛症來襲,周月霖在冷風中嗚咽,身體?不停發抖。
忽然一隻?端碗的手伸過來。
碗裡熱湯,騰騰冒著熱氣。
周月霖趕緊接過來,咕嚕咕嚕地?喝下,喝完,才抬頭看來人。
只?見女子一襲紅裙,頭頂撐一把黑傘,在漆黑的橋底,看不清人臉。
周月霖心?裡一顫,有些害怕,但能施粥,總歸不是壞人:“你是?”
影子靠了?過來,臉逐漸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視線裡:“是我啊,月姨。”
周月霖“啊——”了?一聲,抬手推她一把,往後躲,靠到冰冷的牆壁上。
鄔長筠蹲在她面前,笑了?起來:“月姨怕什麼?我是長筠啊,鄔長筠。”
周月霖不敢看她,又想看她:“你要幹什麼?”
“月姨啊,剛才的粥好喝嗎?跟你曾經派人給李香桐下的藥,味道有什麼不一樣?”
這句話,將她一直以來的疑惑斷定?,周月霖方才反應過來,摳著喉嚨試圖吐出來。
鄔長筠看她又吐又咳痛苦的模樣,往後退一步。
雨滴青苔,發出悶悶的聲音。
河面生起清霧,隨風散聚。
“別吐了?,你都喝了?快兩年了?。”
周月霖頭髮蓬亂,半張著嘴,口水直流,不解地?抬頭看她。
“阿卉呀,兩年前來李家的,李香岷房裡的丫鬟。”
“你讓她一直給我下藥!”周月霖抬手要扯她,抓了?個空,“你果然是那個賤人的種!”
“是啊,看來你的身體?還不錯,能撐這麼久,不像我那短命的哥哥,三個月就死了?。”鄔長筠笑起來,“也不知道,你那個親兒子,能堅持多久。”
“你也給香岷下藥了??”周月霖瘋狂叫了?起來,“你個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