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雖沉迷女色,但確實是個做生意的料,當機立斷,從不磨嘰,路上,兩人便聊完了正事。
眼見來了兩大老闆,其中一個還是前些日子在這殺人的那位爺,戲院老闆點頭哈腰,直請到二樓雅座,上了最好的茶水。
臺上正唱《霸王別姬》,吳先生問:“今日排了什麼戲?”
老闆通通報上一遍。
吳先生又問:“《戰金山》唱過了?”
“不巧,演員剛下臺,下面沒戲了,估計卸著妝呢。”
“那可惜了,”吳先生看向杜召,“今晚沒耳福了。”
做這行最善察言觀色,戲院老闆趕緊巴結上:“看您說的,二位想聽什麼,我這就叫他們加戲。”
“那,就聽長筠的戲。”
“鄔長筠?”老闆瞬間懂他意思了,“得,我這就叫人來,有什麼要求,您儘管吩咐。”
鄔長筠被老闆叫了上來,見兩個熟臉,她心裡瞭然,站得到跟前去。
戲院老闆暗戳她一下,提醒道:“叫人啊。”
鄔長筠瞪了他一眼。
戲院老闆見狀,笑說:“小女子沒見過大世面,害羞,還膽小,見到您二位大人物緊張,話都不會說了,老闆多擔待。”
杜召聞言,睨過去一眼:“膽小,是麼?”
鄔長筠與他對視:“是啊。”
吳先生笑說:“杜老弟可別嚇著人家。”他又看向戲院老闆,“你先下去吧。”
“二位有什麼事叫我,隨時恭候著。”
鄔長筠沒披霞帔,一身白色戲服內襯,又素著顏,同戲臺上完全兩幅模樣,看著清冷又倨傲。吳先生縱橫花場,什麼樣的嫵媚嬌豔沒見過,如今碰上個冰蓮花,反倒興趣盎然:“坐。”
鄔長筠巋然不動:“我站著就好。”
吳先生直接起身,手落在她的後背,欲將人往前推:“別怕,同你聊聊戲。”見鄔長筠盯著杜召,復又笑道:“別看他是個冷臉,對女人不壞。”
鄔長筠往旁退兩步,脫開他的手:“二位有什麼想聽的,吩咐下來,我好抓緊準備去。若沒要緊事,我便不打擾老爺們聽戲了。”
吳先生見她不識好歹,有點抹面子,變了臉,不悅地坐回來:“讓你坐就坐,我還能吃了你,一個戲子,架子還不小。”
鄔長筠垂著眸,沒說話。
杜召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口氣,冷眼看著戲臺上的“虞姬”,不緊不慢地說:“吳老闆賞識你,是你的榮幸,別不識抬舉,叫你們班主加一場,就唱個《僱家莊》,”他側過眼來看吳先生,“吳老闆,你覺得呢?”
吳先生輕哼一聲,也不看她:“去吧。”
杜召放下杯子,手點著桌子:“好好唱,吳老闆寬厚,高興了,有賞。”
鄔長筠雖看他不舒服,卻明白這是幫自己解了個圍,頷首道:“二位稍等。”
吳先生聽得出杜召話中之意,明擺著是護人,便問:“杜老弟,不會也看上這小戲子了吧?”
“難得碰上個不錯的女武旦,金屋藏嬌,難免珠玉蒙塵,實在可惜。”杜召提了下唇角,“我還想多聽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