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寫下血字。
周月霖見狀,趕緊拉住李仁玉:“老爺,她怕是瘋了,我看還是叫人帶她去醫院看看。”
李仁玉皺著眉,預設了:“也好。”
一個周字還沒寫完,李仁玉就走了。
鄔山月抬手望著他的背影,懸了片刻,還是落下了。
昔日愛人,海誓山盟,為何會變成這樣?
耳邊想起周月霖的話:
“我要是你,自我了斷算了,說不定你死了,老爺還能記住曾經的好。”
是啊,死了,倒乾淨。
她絕望地看向不遠處的牆,剛想撞上去,腹部驟然一痛。
孩子。
不,她還有孩子。
鄔山月往下看去,掉了幾滴淚,乾枯的心有了一絲生意。
她忽然仰頭癲狂地笑了起來。
棄我之恨,殺子之仇。
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狗命。
……
鄔山月被送去了醫院,她十分配合醫生治療,在眾人懈怠之際,偷偷逃了出去,跟一輛貨車離開了滬江。她沒臉回孃家,獨自來到一個北方小鎮。
一個女人,身無分文,沒有了白手起家的資本和毅力,又身懷六甲,她只能先找個輕鬆的工作餬口。
生下鄔長筠後,鄔山月便入了風月場,憑著一張漂亮臉蛋,攏了不少客。
她需要錢,很多錢,不管生活,還是復仇。
這些年來鄔山月身旁的男人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大的有七十多歲。她的情緒一直不穩定,經常對著鏡子嘶吼,到處砸東西,有時候發起瘋來連自己都打。
鄔山月還給鄔長筠起了個名字——鄔玉霖,取那兩人名中的字。她一遍遍同她重複曾經遭遇的事,一遍遍將那幾個仇人注入女兒的靈魂裡,要她和自己共沉淪。
最終,鄔山月死在了一個包養自己的賭場老闆的床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官府忌憚那老闆勢力,不了了事。
那時,鄔長筠才五歲。
那個男人她熟,時常在家裡過夜,還會差人送好吃好喝的來。鄔長筠最喜歡巧克力,聽說是洋玩意,包裝很特別,裡頭黑黑的,又苦又甜,一塊能舔幾個小時。
鄔山月房間總是半夜傳出怪音,像笑又像哭。她偷偷看過一次,就見老闆騎在母親身上,手握住她的脖子,要把人勒死似的。
鄔長筠拾起板凳上前就要砸,被老闆反踢了一腳,後腰撞到桌角,至今都有道疤。
鄔長筠不知道母親是為了什麼死、怎麼死的,也沒人調查,只說鄔山月是害了髒病,匆匆就埋了。連這些年攢的錢也不知去向。
賭場老闆的妻子是個好人,把鄔長筠送到一個沒孩子的朋友家。這家條件不錯,頓頓能吃到肉,鄔長筠過了一段相對安逸的日子。不料養母忽然懷孕了,一天夜裡,她正睡著,被叫起來,說是去走親戚,走著走著,走進一個鄉下老頭的家裡。
她被賣了。
老頭孤身一人,沒結過婚,身上有殘疾,沒了右眼珠,眼眶深凹,有點瘮人。
鄔長筠每天都被打,老頭愛喝酒,喝高興了要揍她一頓,不高興了還得揍一頓。她逃過一次,被全村的人追了回來,三天三夜沒給一口吃的。
飯比天大,她央求、保證、發誓不會再逃,老頭酒喝多了,也就把她放了,還給了她半隻燒雞。
燒雞太香了。
她快要把骨頭都吞進肚子,甚至覺得,為了這一口吃的,挨點打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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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脾氣雖陰晴不定,但至少吃喝過得去,鄔長筠養得白白胖胖,越來越水靈。
原以為日子忍忍也能過,但一天夜裡,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