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見她蓬頭垢面、瘋瘋癲癲的模樣,哪還是情竇初開時綿綿話語的乖巧愛人。
可到底還是愧對於她,不忍昔日情人流落街頭,便把發狂的鄔山月關進了客房,送上新衣,還安排專人服侍。
無奈鄔山月不吃不喝,從早到晚不停歇地咒罵李仁玉,眼睛快哭瞎,喉嚨也喊壞了。
一日夜裡,周月霖過來看她。
這位姨太太的樣貌普通,看上去溫柔嫻靜,不像其他男人的妾室那般嬌豔可人,卻深得李仁玉歡心。
鄔山月披頭散髮頹廢地窩在牆角,朝來人看過去,卻注意到周月霖身後的婦人。她朝前爬兩步,認出人後,忽然瞪大眼咆哮著要去抓她,卻反被按住。
鄔山月張著嘴,發不出聲,多日未進食,身上也無力氣,急得眼淚掉了下來:“你——你——”
“說不出話,就別費力了。”說話的,正是那攜款逃跑的保姆。
鄔山月指著二人,嘶聲不清不楚地喊道:“你——們——”
“是啊,我們,她是我在孃家的姆娘。”周月霖大大方方承認,若是從前,他對這個養在外面的女人還有幾分忌憚,到底還在老爺心上,可如今她這不人不鬼的樣子,怕是街上的叫花子都不會多看一眼,“好姐姐,你不會真以為,你那短命的兒子是病死的吧。”
鄔山月怔住了。
周月霖忽然笑得花枝亂顫:“是我叫她到你家幫傭,給你那兒子慢慢,慢慢下藥,神不知鬼不覺,把他身子喂垮,從裡到外,從上到下,本以為要喂上個一年半載,誰知那短命鬼才撐了三個多月。”
鄔山月聞此,瘋了一樣掙扎著朝周月霖撲過去,又被那保姆按住。
周月霖往後退一步,嫌棄地看著她,用紗巾捂了捂鼻子:“瞧你臭的,難怪老爺這麼厭惡。”
鄔山月臉挨著地,痛哭流涕。
周月霖端坐到椅子上,欣賞著李仁玉剛送她的粉鑽戒指:“老爺不過是看你可憐,暫且把你放在這,等太太回來,你覺得,還能留你這個瘋女人一命嗎?你覺得,老爺還會護著你,和鍾家反目?我要是你,自我了斷算了,說不定你死了,老爺還能記住曾經的好。”
是啊,他若想護,自己怎會淪落到如今地步。
鄔山月閉上眼睛,淚水滑落到冰冷的地面,糊了她半張臉。她忽然咬住保姆的手,疼得人嗷嗷直叫,邊打她的臉邊抽手。
鄔山月死死咬住,生生拽下一塊肉來,叫保姆坐在地上痛嚎地直蹬腿。她吐了肉,朝周月霖撲過去,使出全身力氣掐住她的脖子。
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保姆顧不上疼痛,趕緊又去拉她,拽不開,只能拚命大喊:“來人啊,殺人了!”
“救命啊!”
……
這事驚動了李仁玉,他負手立在門口,看著被扣下的瘋女人:“你到底要怎樣?”
鄔山月忽然給他跪下,嘶聲力竭:“周……月……霖……殺……了”
沙啞含糊的一句話,沒人能聽懂。
鄔山月沒辦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