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他認真地看著她,“聽話。”
鄔長筠只覺得他莫名?其妙:“那你去吃吧。”
“沒你吃不下。”
“那你就回家等?著。”鄔長筠轉轉手腕,“鬆開。”
杜召見她嚴肅的眼神,知道攔不住,撒了手:“看一眼就下來。”
“嗯。”
鄔長筠下了車,往樓上去,剛要叫李香庭,一個?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
她怔在原地,盯著李仁玉。
李香庭正在縫補衣服,放下手中的針線:“吳碩與我說了投資的事情,感謝施主。”
鄔長筠目光從李仁玉身上挪開:“舉手之勞。”
“坐。”
鄔長筠沒有動彈:“他怎麼在這?”
“路上偶遇,就帶到了身邊。”李香庭雖不知鄔長筠與李仁玉的過節,也不清楚當初是出於什麼目的蒐集他的罪證並揭發,只知道,她很厭惡父親,“去樓下。”
鄔長筠卻問:“以後呢?一直帶著?”
“路途遙遠,不方?便,我把他託付給禪寺一陣子,等?從重慶回來再?帶他回寂州。”
鄔長筠不吱聲了。
李仁玉忽然走過來要拉她。
鄔長筠偏身躲開,沒讓人觸碰自己。
李仁玉啃著手指,忽然傻里傻氣地叫了聲:“女兒。”
她心裡咯登一下,像一顆被繩索捆綁嚴嚴實實的心臟,忽然被牽拉一下。即便知道這人瘋瘋癲癲不知自己所云,但聽到他說出這兩?個?字,還是不禁被觸動。
“女兒。”
她任李仁玉攥住自己的衣袖左右搖擺,明明恨透了,看他現在的樣子,又生了點憐憫心。
“香楹。”
香楹……心瞬間又恢復冰涼,她甩開李仁玉,後退一步。
李香庭把父親拉走:“冒犯了,他精神——”
話沒說完,鄔長筠轉身快步走了,只留下一句:“我回了,改天見。”
李仁玉又鬧了起?來。
鄔長筠停在樓梯,聽著樓上的聲音,心情很複雜。
她平定片刻,走下樓梯。
門口的鈴鐺還如從前,清靈的聲音跟著她一塊兒融進?幽暗的街道。
杜召靠在車門,見人出來,抬起?雙手,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拿了包烤鴨:“喝點?”
鄔長筠定住,望著不遠處微笑的男人,頓時,心中所有陰霾都散了。
……
鄔長筠朝杜召走過去?,看向他手裡的白色酒壺,模樣很新鮮:“這是什麼酒?”
“公司經理送的果酒,老家釀的,據說甜甜的,很好喝。”
“就一瓶?”
“後備箱還有,管夠。”
鄔長筠從他手裡拿過酒,拔開瓶塞聞了聞,笑著對他道:“真香。”
杜召看她的笑容,覺得這蕭瑟的晚風都甜了幾分:“走吧。”
車子往西邊開,看路線,是往家的方向。
鄔長筠看向他的腕錶,還不到九點鐘,家裡的人們也不知道都睡著沒。
“不想回去?。”
杜召慢了下來,側眸看她,不需要問?理由,直接朝另一方向駛去?。
車停在靜謐的空地,右邊是一池塘水,左邊是一片絢爛的紅花槭,嬌豔的紅在夜霧的浸潤下,略顯深沉。
鄔長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