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長筠怕熱水一悶酒勁更盛,沒有洗澡,只擦了擦,便回了房間睡下?。
可惜沒把?他弄醉,近在眼前的情報沒了,回想今夜種種,似乎……又沒那麼可惜。
她半睡半醒,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輕輕的開門聲。
窗簾很厚實,不?透一點兒光,屋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她微微睜開眼,看不?清隱隱晃動的黑影,只能感到床的另一邊深陷下?去。
那重量,和陳修原是不?同?的。
鄔長筠秉心靜氣,感受他一絲一毫的動作。
然而?,杜召只是在離自己很遠的床邊輕輕躺了下?去,什麼都?沒做。
兩人隔了半米,他沒有蓋被?子,一動不?動地躺著。
周圍安靜極了,連呼吸聲都?聽不?到。
鄔長筠故意試探著喃喃喚了句:“老陳。”
杜召“嗯”了一聲。
這一聲低沉的“嗯”,卻像刀子紮在她的心口。
他到底想幹什麼?
杜召只想守在她身邊。
能多陪她會,多看幾眼,自己是誰,都?不?重要了。
……
鄔長筠睡眠一直不太好,往往陳修原翻了身就把她吵醒了,還經常做夢,驚醒時,又許久才能再入睡。
她?雖閉著眼,但一直關注著身旁男人的動靜。
樓下的擺鐘“鐺鐺鐺”地響了十一下,又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志逐漸渙散,睡了過去。
這一覺異常沉,中途沒驚醒一次,從閉眼到睜眼,足足八個?半小?時,鄔長筠已經很久沒睡這麼長且安心的覺了。
外面天大亮,杜召早走了,鄔長筠側身,目光落到他躺過的位置,手莫名?伸去,覆在被子上,彷彿酒精麻痺了知覺,居然覺得他的餘溫尚存。
發了會愣,她?利索地起身下床,掀起被褥,將昨晚放在下面的紙條取出來——她?怕自己宿醉忘記杜召車裡名?單上的名?字,特意?用筆寫下,雖然匆匆看?兩眼,只記得四個?,但根據這幾個?人的身份往下摸摸,應該大概能知道亞和商社想幹什麼?。
紙上的字歪歪扭扭,勉強認得出,鄔長筠記下後,便劃了根火柴,將紙燒掉了。
樓下傳來兩個?男人的對話聲,鄔長筠拉開窗簾,將窗推出去,往樓下看?一眼,便見陳修原正在院裡和杜召打羽毛球。
一見她?,杜召走了個?神,球輕盈地落在腳邊。
早晨燦爛的陽光鋪就滿身,他忽然彎起唇角,笑得比陽光還要明媚,拾起地上的羽毛球,手臂輕輕一揮,毫不費力便打出去很遠。
與陳修原過了幾個?漂亮的來回,再往她?的視窗看?去,人影已經不見了。
鄔長筠去洗洗,換了身衣服。
剛收拾好,樓下傳來杜召的呼喚聲:“吃飯了,小?舅媽——”
她?聽著這稱呼,不由?得笑起來,幻想杜召叫出這三個?字的表情,心情都愉悅了些。
陳修原和湘湘今天早上五點多才回來,湘湘身體不適,還在休息。飯桌邊,陳老夫人和兒孫已經坐下了。
鄔長筠快步走到陳修原旁邊落座:“抱歉,起晚了。”
陳老夫人並不在意?,平時總見她?早起、不吃飯就走了,難得睡個?懶覺,在家用個?餐,反而高興:“多睡會好,吃飯吧。”
鄔長筠喝了口粥,一下子暖到胃裡,舒服極了。
陳修原給?她?剝了個?雞蛋:“吃個?蛋。”
“謝謝。”
杜召默默吃飯,一直沒吭聲,不時餘光掃鄔長筠兩眼,飯都變香了。
陳老夫人見杜召只穿了一件薄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