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坐在桌前:“坐。”
霍瀝看一圈,哪有坐的地方,他走到書桌側面,胳膊一揮,掃開一疊紙,坐了上去,提了提眉梢:“沒想?說的?”
杜召明白他想?表達什麼?,同他裝個傻:“吃過?沒?留下吃晚飯。”
“吃你大爺。”霍瀝冷笑一聲,“兄弟,還跟我裝呢。”
杜召笑笑,沒說話。
“那晚陪我的姑娘有哮喘,半夜我出去抽根菸,你猜看到什麼?了?”
“鬼?”
霍瀝白他一眼:“是鬼,內鬼。”他彎下腰,靠近杜召的臉,“你從那小窗戶翻出去,炸軍火去了吧?”
杜召輕笑起?來:“你夢遊了?”
霍瀝搖搖頭,點上根菸:“兄弟,你不信任我。”他吐出口濃濃的煙,眯著眼再看杜召,“你也太小看我了,弄小日本,不是你一個人的事?。”
杜召沉默了。
“就算你不炸,我也不會讓那批軍火進東北。”霍瀝轉了下脖子,“卡卡”兩聲,“哪天打起?來,老子第一個衝上去,打得他們狗娘都不認得。”
杜召看他嚼穿齦血的表情,故意道:“那我可得為你搖旗吶喊。”
“滾蛋!”霍瀝把煙摁滅在他的一本書上,“沒想?到你小子還算有點人性,我還以為你只認錢了。”
“這麼?巧,我也是,沒想?到成天春宴綠酒,驕奢淫靡的霍大少爺還是個血性男兒呢。”
“你別?忘了,兄弟我曾經是海——”
杜召打斷他的話:“海軍巡防,另敵人聞風喪膽的津涇號艦長?,多少年前的牛了,一天吹八次。”
霍瀝無奈地笑了:“自然跟你這個前少帥不能比。”
杜召不想?掰扯過?去的事?:“打住。”
“得,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別?藏著掖著,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在你眼裡,就只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公子嗎?”
“不然呢?”
霍瀝假意要打他。
杜召抬手擋,拉扯到背後傷口:“逗你兩句,別?動手動腳。”
霍瀝收回?手,瞧他淺蹙的眉心:“你受傷了?”
“嗯,小口子,不礙事?。”
“我看看。”說著就要扒他衣服。
杜召搡開他:“滾。”
霍瀝笑了起?來:“我還真得滾了,有飯局,你好好養著。”
“嗯。”
等人走了,杜召才虛下來,傷口有些感染,他已經高燒了半天。
拖著沉重的身體,再次回?到臥室,躺了下去。
不久,湘湘過?來敲門:“先生?,晚飯好了。”
嗓子痛得像刀子剮一樣?,他怕湘湘聽?出端倪,清了清濁聲,以正常口吻中氣?十足地說道:“沒胃口,先放著。”
“好。”
……
前陣子鄔長?筠拍的月曆牌大賣,一時間聞名遐邇,電影公司給她配了輛墨綠色小汽車。
因為要經過?鬧市,鄔長?筠車技又不是很嫻熟,便叫了一起?拍戲的周蘭,幫自己開到人煙稀疏的地方試試駕。
一路兜風到郊外?,停在一條溪邊。此處風景宜人,她們下來透透氣?,摘了野果坐在樹下乘涼。
周蘭活潑熱情,在片場像個小太陽似的,跟誰都處得來,話也多,同鄔長?筠嘮叨一番最近的感情狀況:“有一個闊少在追我,家裡開百貨公司的,長?得還挺帥,可惜是姨太生?的,上頭還有兩個大哥,沒什麼?實權。還有個六十多歲的大老闆要娶我做大太太,他的姨太們都能做我媽了!不過?這老闆是真有錢,生?意做到了歐洲,聽?說後面還要去國外?定居,重點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