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長的睫毛,和被曬得逐漸微紅的臉頰,一時失了神。
鄔長筠忽然睜開眼,同他目光對上,輕蔑地笑了聲:“杜老闆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別演著演著把自己演進去了。”
杜召兩?手搭上輪椅扶手,緩緩彎下腰,逐漸貼近她的臉。
鄔長筠頭往後縮,滿眼警惕。
杜召看著她紅潤的嘴唇,輕笑一聲:“還做夢呢。”
鄔長筠跟著假笑起來,順話說:“天還早,沒睡醒。”
杜召直起身,修長的手指半插進西褲口袋,往樓裡去了:“跟上,怎麼下來的,怎麼上去,給你五分鐘,不?然把你錢全偷了。”
鄔長筠轉動輪椅跟上去,遠遠瞪著大步跨上階梯的男人的背影,低聲罵了句:“混蛋。”
……
在醫院住了三天,他們便回滬江了。
救護車在前面開,杜召在後緊跟著,一路開到他的住處。
車尾門開啟,鄔長筠看向前方熟悉的大別墅,問杜召:“怎麼來你家了?”
“你不?是?要我負責嗎?等你能登臺唱戲前就住這吧,也好有人照顧起居。”杜召見她一臉不?滿,復又道:“我包你一月,天天在家坐那?唱給我聽,價格你定,怎麼樣?”
“不?,”鄔長筠不?想跟他牽扯再多了,跟同一個男人長久糾纏,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更何況這幾天賺得已?經足夠,過分貪婪必有失,她堅定道:“送我回去吧。”
杜召也沒挽留:“好。”
杜召直接開車送人走?,二十分鐘的車程,開得慢,硬生生跑了四十多分鐘。
他把車停在巷口,將人抱到輪椅上。
鄔長筠道了聲謝,說:“就送到這吧,我自己進。”
杜召把裝滿大洋的袋子放到她腿上:“去吧。”
鄔長筠解開袋子,掏出兩?塊還給他:“輪椅的錢,我打聽過。”
還真是?算得清清楚楚,杜召接下來,握在手心,沒有說話。
“杜老闆再會?。”場面話而?已?,鄔長筠並不?想同他再見,轉動輪椅走?了。
地上青石板坑窪不?平,她跟著輪椅搖搖晃晃,消失在轉角。
真累,手都酸了。
鄔長筠無奈地看著階梯,輪椅上不?去,只能站起來單腳蹦上去,再把輪椅提上來。
一樓租客在房裡聽收音機,她大可叫人出來幫幫忙,卻還是?獨自費勁地上去,不?想麻煩任何人。
一步跳了兩?階梯,她穩穩地站定,剛要再跳,忽然兩?腿騰空,被人橫抱起來。
鄔長筠看向男人,寬大的肩膀遮住所?有光,同時,也遮住了夜晚的陰霾。
杜召說:“行李忘拿了。”
“哦,謝謝。”
“你就想這麼跳上去?”
“又不?是?不?行。”
“幾樓?”
“二樓。”
杜召一手抱著她,一手提著小皮箱,往裡面去。
鄔長筠拽他衣服,看向輪椅上的布袋:“錢。”
他轉身,從?輪椅上提起大洋,放到她懷裡抱著,才踏上樓梯,邊走?邊逗她:“你要是?蹦著蹦著摔死了,算誰的?”
鄔長筠不?看他,也不?想回應這種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