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支書拿過來翻來覆去地檢查,狐疑地看著季宏嶽:“你是農業局的?”
季宏嶽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跟唐圓和封辰那麼隨意調皮,變得沉穩內斂。
他微微頷首,“我是季宏嶽,縣農業組代理組長,下鄉蹲點督促各大隊麥收來的。”
劉支書的臉瞬間一變,光明呢?他咋不下鄉蹲點?來了新組長咋不送個信兒回來?
他並不知道季宏嶽遇到的事兒,見對方工作證是真的,那自然要尊重縣幹部。
他立刻換上一副恭敬的笑臉,熱情地跟季宏嶽握手,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季組長,您怎麼自己下鄉來了?農業組的劉光明是我大兒子,他為什麼不陪季組長下鄉麥收?”
每到麥收、秋收,縣裡公社都會派幹部下鄉蹲點督促收莊稼。
只不過有的幹部負責有的就是走過場。
縣裡幹部有限,不可能真的在大隊蹲點,基本都是去公社溜達一圈就回去。
公社幹部以前是按農時蹲點的,但是運動後製度混亂,公社幹部也不耐煩盯在大隊幫忙幹農活。
他們更願意去縣裡活動。
所以今年還沒有上面幹部下來過。
他很想立刻去公社打個電話給縣裡,問問兒子怎麼回事。
季宏嶽路上聽唐圓介紹過,唐炳德是個為社員吃飽肚子努力的好乾部,劉支書則更注重滿足上級的要求。
他心裡還有啥不明白的?
只怕唐家村多種的棉花、多交的小麥公糧,都進了那些人的腰包吧。
這年代不讓投機倒把,但是真正搞大投機倒把的都藏在內部呢,有物資有銷路,一倒手賺的盆滿缽滿還過了明路不犯法。
季宏嶽氣得要命,便用笑聲來掩飾,“劉支書,全縣這麼多公社大隊,大家自然各負其責。”
因為季宏嶽的支援,唐炳德非常順利地安排收麥子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唐圓,這丫頭不簡單呀。
她什麼時候認識了縣農業局的幹部?難不成這就是她的魚仙人?
他跟季宏嶽道歉,自己要去收麥子沒時間接待季幹部,又說劉支書肯定會好好招待的便告辭走了。
臨走前他給唐圓使眼色把她也叫走。
路上唐炳德問唐圓:“你最近去哪裡了?怎麼和季幹部一起來的?”
唐圓當然不能說自己和封辰偷摸在山裡開荒,只說跟著封辰去縣城玩兒的時候碰見的季幹部。
唐炳德看了她一眼,眼神寫著不信。
唐圓立刻道:“七爺爺,我說的是真的,魚仙人讓我去的,估計就是為了請季幹部來吧。”
唐炳德:“你不是早就認識季幹部了?”
唐圓立刻覺察唐炳德的腦補,便含糊應付兩句,她才不澄清呢,她就讓他自己腦補。
只要他們腦補的邏輯通,那就不會追問她。
她卻忍不住逗逗唐炳德,雖然他很嚴肅,但是想到這麼嚴肅正派的大隊長竟然也相信了魚仙人,她就嘿嘿。
“七爺爺,你真的相信會下大雨呀?要是不下,那你豈不是要麻煩?”
唐炳德斬釘截鐵道:“肯定有大雨,我都感覺到了。”
他年輕時候也受過槍傷刀傷,有兩處位置比較深,當時傷在骨頭上,但凡天氣有變就會疼。
變化越大,疼得越厲害。
這幾天晚上他疼得幾乎睡不著。
原文中沒有魚仙人他也是這樣決定的,只可惜劉支書勢大將他壓過去。
不過這之後他在唐家村的威望卻是更高的,社員們對他蜜汁相信,以後他說什麼信什麼。
劉支書幾次想換掉他都沒成功。
唐圓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