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灶臺的小瓦盆裡拿了個粉嘟嘟熟透裂開的西紅柿開啃。
清甜四溢,心情都十分美好。
唐圓:“對了,沒下工你怎麼突然回家了?”
季宏嶽:“大背兒嘍和大板兒牙在那裡嘚吧,我回來躲躲清淨,讓大隊長對付他們。”
唐家村的社員們喜歡給人起外號兒,劉支書耳朵大就叫劉大耳朵,劉光明腦門兒大就是大背兒嘍,趙股長門牙很大就是大板兒牙。
唐圓瞪圓了眼睛,“季幹部?季宏嶽,你是縣幹部,你讓大隊長對付你們縣農業局的科長?太不仁義了!”
季宏嶽垂眸,笑了笑,掩去眼底的戾氣。
他為什麼回來?
他怕自己忍不住想弄死劉光明兒。
唐圓已經吃飽了,她對封辰道:“我去看看。”
封辰把碗底最後一口麵湯喝掉,“我也吃完了,一起去。”
唐圓看了看他的大碗,到底沒忍住道:“以後別總喝碗底的剩湯。”
油鹽嘌呤啥的,都在最後的湯裡。
不過她也理解,這年頭大家沒啥吃的,但凡有點油水兒、鹽巴都要掃進肚裡,生怕浪費。
可大佬以後會是首富,家產多的數不清,如果不養成好的飲食習慣等富裕起來怕是要三高呢。
封辰卻是捨不得浪費丁點食物,包括油鹽醬醋,喝進肚裡就是能量啊。
不過他卻從善如流,“嗯,以後記住了。”
物件說的話甭合不合理,你記住就行了。
除非你不想要這個物件。
季宏嶽做出個倒牙的表情,這倆人在一起,封辰絕對是個妻管嚴。
想想高大威猛的封大哥是個妻管嚴,他瞬間覺得很爽,連帶著大光明帶來的噁心都沒那麼強烈了。
唐圓和封辰去了大隊部。
唐炳德正用他特有的嚴肅和沉默對抗劉光明和趙股長的圍剿。
劉光明:“唐叔,不是我不為咱大隊考慮,實在是沒有這個政策。雖然現在政府把農業種植權交給了大隊,可並不代表政府就不監督指導,不代表咱們大隊可以任意妄為。”
唐炳德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吸旱菸。
劉光明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就來氣,瞥了趙股長一眼。
趙股長露出一個溫和親切的笑容,“唐隊長?你要種稻子咋不和上級請示一下呢,提前商量商量咱們也能有個準備不是?”
唐炳德這才抬眼看他們,“我們大隊沒交公糧還是沒交棉花?”
他已經聽季宏嶽說過前進大隊實際沒有多少棉花任務的事兒。
當時他沒當著季宏嶽的面兒發火失態,畢竟季宏嶽也沒辦法不是?
他一個大隊長在縣裡的作用就更小,都沒提意見的權利。
他只能想辦法讓前進大隊輕鬆一些。
別看劉光明在縣裡拽拽的,可回到唐家村周圍都是從他光屁股開始看著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長輩。
這孩子小時候什麼脾性,幹過什麼丟人的事兒,滿村子誰不知道?
一個人沒辦法跟掌握自己諸多黑歷史的人硬氣。
所以劉光明的憤怒就有點無能狂怒的意思,唐炳德壓根兒不當回事。
你是縣科長咋了?
回到唐家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