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輾轉半個世紀,故人已逝,子孫也沒有回來的打算,加上週轉困難,便託人把這祖宅掛牌出售。
半個月前有個英國人要買,出了高價,準備盤下珍藏起來。中階的老闆見宅子好,實在捨不得就這麼讓個外國人給弄了去,咬咬牙,砸鍋賣鐵和親朋好友籌了錢出來,把這地方買了。
老闆和方夫人年輕時是同學,聽說方老爺子要擺壽宴,因為方家地方不大,場地有限,便提議讓他們擺在這兒。
方夫人一聽,千恩萬謝,隔日就讓人佈置起來。
到了早上10點,入口已經門庭若市。
方辭是和樊真一塊兒來的,到了門口,她又下了車:“我想吃糖,去買根棒棒糖。”
樊真受不了她:“這都要進場了,你跟我說要去買棒棒糖?”
“忽然想吃了。”
“滾滾滾,看著就心煩。”說完把她趕下車,利落地關上了門。可等到方辭回來,她還在原地——連人帶車。
見方辭望來,滿臉毫不做作的詫異,臉上一紅。
“迷路了?”
“瞎說什麼呢,以為我跟你一樣?我這是在看風景。”
方辭點點頭,彎下腰,衝她微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還很關切地拍了拍半開的車窗:“那您慢慢欣賞啊,我先進去了。”
“小心點兒。”最好給你賣了,小沒良心的!
“說什麼呢?還怕我被人吃了啊?”方辭不領情,拎了手包進了花園,朝大門而去。走了沒兩步就撞上了熟人。
閆婉看到她,臉色也是難看:“你怎麼在這兒?”
方辭舒了一下頰邊的碎髮:“瞧您這話說的,能出現在這裡,當然是受邀的客人了。”又見她年紀都一大把了,還打扮地花枝招展,一身湖綠色錦緞繡花雞心領旗袍,還戴了兩副大圓形的鑲鑽耳環,方辭就忍不住憋笑。
閆婉火冒三丈,壓低了聲音瞪著她:“你笑什麼,臭丫頭!”
方辭越過她,直接進了大門。
李專家幾人跟朋友打好招呼,回到了閆婉身邊。李專家說:“蝨蟲已經運到了,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那位方小姐。”
閆婉壓下心頭的火氣,焦慮道:“有眉目嗎?”
李專家慚愧地搖頭。
閆婉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大廳裡觥籌交錯,賓客一一上前拜禮賀詞。
駱雲廷一早就到了,和方戒北一塊兒站在角落裡:“那天你怎麼回事?你從來不遲到的。”
“遇到點兒事。”方戒北低頭抿一口白酒。
旁人杯裡都是紅酒、果酒、飲料,只有他喝的這最烈的酒,還是部隊裡供的,老爺子專門貢獻出來給那些老朋友、老首長喝的,倒被他截了胡。
駱雲廷看著也納罕。
這人看著清清淡淡,想不到愛喝這麼烈這麼純的酒。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挺搭的。他這人純粹,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心裡比誰都明白清楚,看得透,卻也不願意陪著那些人虛與委蛇。
有些人懷了一肚子鬼胎在他面前作妖,又是奉承又是討好的,其實在他眼裡就兩個大字——“傻/逼”。
這一點,駱雲廷最瞭解了。
也知道,這是他平日不愛搭理人的原因。
自以為是的蠢人的太多了,像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嗡個不停。
就比如,那個李芊芊,打從那天在酒樓裡的第一眼,駱雲廷就看懂了方戒北的眼神,她不喜歡這個小姑娘。
然後是那個童珂。
這人段位倒是高一點。
不過,也只是高一點而已。她自以為聰明,他們這樣的人也是人精,誰比誰蠢了?方戒北不願意搭理她那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