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了?”方辭有點不可思議。
明明她離開時,明芳還是一個笑容靦腆的女孩子。一眨眼時間,已經成為一個少婦?日子過得還真快。
她有些恍惚,好像記憶裡發生的一幕幕都還停留在昨天。
樊真沒好氣地說她:“何止!她嫁了一個富二代,現在日子好過得很哪,肚子裡都三個月了。當年你可真是沒良心,說走就走,明芳哭了好久,她婚禮你也不回來。要是見了面,說兩句好話,免得她忍不住往你臉上招呼。”
方辭理虧,訕笑道:“肯定準備一份厚禮,登門道歉,請求明大小姐的諒解。”
明芳是三年前結婚的,那會兒,她在南非做msf志願者,哪裡有時間回來呢?而且,那會兒她也不想回來,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昏昏沉沉的,只想離這兒遠一點,再遠一點。
離開酒樓時,天上下起了雨。鄒洵去街邊的小店裡買了把傘,回頭遞給她。方辭接過來,笑話他:“你不撐啊?”
鄒洵摸摸鼻子:“只有一把了啊。”
“那就一起撐吧。”方辭撐開傘,大雨沿著傘沿滑落,闢出了兩個人的清淨地。遠遠望去,真像一對小情侶。直到上了車,路虎遠去,街邊另一輛等了許久的車才跟上去,不疾不徐地咬在後面。
“團長,咱們幹嘛要跟著他們啊?”駕駛座上,小羅一臉茫然不解,回頭問副駕駛座上的人。
方戒北說:“讓你跟就跟。”
他向來是言簡意賅的。漫天的大雨,似乎都驅不散他身上的冷意。他把車窗搖下,徑自點了根菸。
窗外飄進的雨絲不偏不倚打了一臉,卻又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沉浸在冷水裡,倍加清醒,卻又茫然恍惚,彷彿整個天地間的光影都在顛倒變幻,有些微微暈眩,油然而生一種自我折磨的快感。
這時候有電話打進來,方戒北只瞄了一眼,劃開了螢幕。
駱雲廷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聲音很大,震得開車的小羅都抖了抖:“聽說你把老駱的車開去車站接人了?他什麼反應啊?”
“正好順路,我也懶得換了。”
“笑死我了,我決定今晚回去瞧瞧這老頭,非得看看他什麼表情不可。”
方戒北的語氣挺平靜的:“回去幹嘛?找抽啊?”
駱雲廷罵了句“操”:“別他媽說那麼難聽。方戒北,你今天怎麼了?我瞧著不大對勁啊,女人被人搶了?還是……”
方戒北直接把電話給掐了,菸蒂搭上窗框抖了抖。
娘們唧唧的!
方辭以前就是吃喝玩樂的一把好手,怎麼能少得了飆車呢?只一眼,她就看出後面有車在跟著他們。
雨下得太大了,反光鏡上不斷蜿蜒著水漬,看不清晰。
方辭盯著那模糊的玻璃片一會兒,忽然冷冷道:“加速。”
“什麼?”鄒洵問她。
“我讓你加速。”
“你發什麼神經啊?這是彎道!”
方辭說:“不敢就路邊停,換我來開。”
鄒洵彷彿被踩到了尾巴的貓,頓時就炸了:“加速就加速!”他猛地一腳油門踩了下去,乘著雨勢劈開了一條通道。
四周雨滴飛濺,有些許透過車窗縫隙濺入了她的眼睛。
方辭略吃痛,伸手抹了抹。
眼睛格外地難受,不知道是雨還是別的什麼。
她超乎尋常的沉靜和平日開朗的模樣大相徑庭,鄒洵不由瞥了她一眼:“你怎麼了?”
“開你的車。”她重重抹了一下眼睛。
鄒洵討了個沒趣,心情也差了,又是兩腳油門下去。身後有輛車卻在這時候超了上來,和他們並駕齊驅,距離近得彷彿要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