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入眼卻一片清幽。
有時還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吊嗓子,說相聲,像是走近了上個世紀的古舊畫卷裡。這會兒下了點雨,細密如織,絲絲縷縷,微風中有些許涼意散入細雨中,讓人的心頭也靜了。
方辭忽然詩興大發,興致來了,動筷子夾了一根青菜,放在眼前鑑賞了一番,過了會兒點點頭:“不愧是老字號啊,這顏色,青翠欲滴,真是絕了。”她筷尖點了點那青菜,敏思苦想了會兒,忽然眼前一亮,“就跟生的一樣!”
“不會形容就別亂開口!丟人現眼。”樊真嫌棄地說。
方辭委屈地看著她:“怎麼你打小就不待見我呢?”
“你這德行,想讓人待見?有點困難啊。”樊真說,“你忘了那些年被你揍過的人了?哪次闖了禍不是我替你擔的?哪次揍了人不是我替你打的架?那些年就不該救你,就該你被人打死,這麼多年了,一點兒長進都沒有。”
可說完了,樊真又一臉嫌惡地搖頭,“有道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種人,是怎麼也死不了的。”
“你這話也太黑心了。”方辭控訴她,“你過分!”
“別在這兒跟我來這套,我可不吃!去找你那些藍顏知己撒嬌去吧!在他們眼裡,你放個屁都是香的。”
“什麼藍顏知己?哥們兒,哥們兒你懂不懂?”方辭手裡筷子敲了敲杯沿,“純潔的友誼。”
“呸!”樊真啐她,上下又打量了她幾眼,心道,德行沒改,可這模樣兒還是沒變啊。
還是這麼美。
“胸是不是又大了?”樊真嗤了聲,嫌棄地說,“簡直跟牲口似的,違反科學定律。”
方辭早習慣了她這模樣,笑嘻嘻地說:“你這是羨慕嫉妒恨。”
這會兒有人敲門。進來的是酒樓的老闆,樊真嘴裡那個“老朋友”,三十上下,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笑起來挺和善的。可認識的人都知道,這就是個笑面虎。
樊真看到他這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就受不了,不耐煩地擺擺手:“別來這套了行不行?老何,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吃飯的時候別來煩我,有事等吃完再說,沒事當然更要滾蛋。”
方辭輕嗽了一聲,低頭掩飾有些抽搐的眼角。
現在好歹也是個二三線小明星了,私底下這急三火四的脾氣,一點都沒變,還是小時候那個遠近聞名的“女暴君”。內院裡,那時候旁人管方辭叫“小壞蛋”,雖然覺得她可惡,多少帶著一點兒溺愛的味道在裡面,因為眾所周知,方辭雖然貧,愛闖禍、多動症,一日不上房揭瓦就不舒服,好歹也是個可愛纖弱的小姑娘。
樊真就不一樣了,那可是空手道黑帶跆拳道八段的女霸王龍,赤手空拳可以撂倒幾個大漢,跟她高挑纖瘦的身形完全不同。
周邊那些男生,沒幾個沒被她“教育”過的。
這麼一通不客氣的話下來,老何還沒走,臉上反而露出尷尬的神情。
樊真又不傻,皺了皺眉:“什麼事兒啊?”
老何壓了壓唇,這才開始說明來意。
表達得挺委婉的,樊真還是拍了桌子跳起來:“搞錯沒有,沒聽過什麼叫先來後到啊?讓老孃給人讓座?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老何,你給我說明白了,你什麼意思?你幾個意思?”
老何知道這位祖宗什麼脾氣,可他也明白隔壁包廂那幫祖宗是什麼脾氣,只好給樊真伏低做小:“其實也差不多啊,都是頂級的包廂,就是方位不一樣,那邊那位啊,今天正好生日,想坐這邊看雨景,大傢伙都捧著呢,不然也不好意思提這種事情。”
“雨景?腦子秀逗了吧?”樊真都給氣笑了,“你給我說說,那邊那位誰啊?哪個公主病啊?報上名兒來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