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珂平時挺精明挺會掩飾的一個人,扯到方戒北,腦袋就一團漿糊了。明知道樊真是故意說給她聽,故意擠兌她的,她心裡還是彆扭得很。
這些年,她對方戒北的意思大家都看在眼裡。
樊真這話,確實掃到了她的臉面,還讓她很難堪。
李芊芊看不過,在一旁捏了捏她的手。童珂對她微微搖頭,表示自己沒事,拿了瓶水去看臺上休息去了。
樊真去馬棚裡選馬,方辭卻回了休息臺。
原本熱熱鬧鬧的休息臺,她上來後,又沉寂下來。
氣氛很尷尬。
方辭卻不在意,衝他們笑笑:“聊什麼呢?”
幾人乾笑,沒人搭腔。方辭的難纏,在圈裡是出了名的。只有童珂對她笑笑,算是撐住這場面:“沒聊什麼,方爺爺快大壽了,咱們商量著,怎麼給老人家祝壽呢。”
方辭笑:“那是件大事。”
方戒北拿了兩瓶水上來,一瓶遞給她,挨著她坐了。
方辭接過來的,對他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謝謝你,哥。”當著童珂面,當然要給他面子,那就等於給自己面子。
方戒北自然猜得到她在想什麼,冷著臉擰開了水瓶,仰頭喝了一大口。
方辭考過去,把頭點在他的肩膀上,挽住了他胳膊,嘻嘻笑:“怎麼了你?”
方戒北沒理她,也不想理她。
方辭也無所謂,自己他心裡頭彆扭著呢。她這麼利用他,拿他來打擊童珂,他還沒點兒反應,算是給面子了。
可她心裡也有那麼幾分不舒坦。
她就覺得,他該完全站在她這兒。
黏糊了會兒,見他還是這麼不冷不熱的,她也沒了意思,回頭和樊真說說笑笑。
可就是這樣,童珂心裡都堵得像天塌了似的。
藉著上廁所的功夫,樊真終於哈哈大笑起來:“真解氣!看到她那那婊裡婊氣的樣兒我就不爽,就該狠狠打她的臉。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時候,她一有時間就往方家趕,外面人都傳,她要取代你的位置成為方家兒媳婦了。真不要臉!”
方辭低頭洗手,扯了扯嘴角,眼底都是諷刺。
樊真又嘖嘖了兩聲:“身上披件斗篷就真當自己是女神了!我呸!你走以後,方戒北二話不說就去了西北,寧願風沙裡吹著也不願意跟她好。都倒貼到這份上了人家還不要,真是丟人啊。雖然我不喜歡方戒北那廝滿滿的裝逼樣子,可是,這一點上,我還是挺待見他的。”
方辭洗手的動作頓了頓。
樊真還在絮叨:“方戒北是長得好看,學歷、家世、能力都是挺出挑的,但是她不用這樣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啊?男人嘛,沒了這個還有下家,何必這麼輕賤自己。平時端得再高又怎麼樣?這一點上,可是實打實的丟人。”
方辭心裡也這麼覺得,可鄙夷之餘,又有幾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慼。
別說童珂,她對方戒北,就能真的忘情嗎?
五十八笑百步罷了。
……
其實,方辭一早就決定了要在壽宴上去看方老爺子的。不過,方戒北既然找上了門,她不逗逗他怎麼能對得起自己?
這一個下午,兩人在跑馬場又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較了會兒勁,誰也沒討到好,各自悻悻地回去了。
方戒北這人也就剛見面那會兒弱了她一籌,回過勁兒後,可沒那麼好拿捏了。方辭在心裡呸了幾聲,沒佔到便宜後,回頭就馬上準備起來了。
三日後,方老爺子壽宴。
筵席沒擺在家裡,為了寬敞些,設在了城東的一棟老宅子裡。這是晚清時流下來的宅子,頗有些歷史了,主人在上個世紀戰亂時舉家搬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