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衣一頭霧水,她這個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不記得欠柴祐琛什麼。
柴祐琛卻沒有繼續深聊下去,“你日後的買賣,我要佔一半,該出的錢,一分都不會少。京城的鋪子田莊都不好拿,在你阿爹去京城之前,我替你辦了,好朋友明算賬,錢你要自己掏。”
謝景衣搖了搖頭,“我有本事,不要你一樣能賺錢,再說了,我外祖家……”
柴祐琛也搖了搖頭,“你不會同他們一起的,你已經給他們藍花布了。不會再多了。”
謝景衣嘲諷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瞭解我,會趁火打劫!”
柴祐琛鄙視的回了謝景衣一眼,“哪裡比得上你!”
柴祐琛說完,聲音稍軟了一些,“謝景衣,因為我知道,這裡的水太淺,不是你的棲息之地,錢財於你,也不過是一個踏腳石。我們遲早要去京城,那個人,在等著我們。”
謝景衣眼眶一紅,“你說得這麼偉大,還不是要我的錢。”
柴祐琛從袖袋中摸出一個小瓶子,悄悄的扔到了謝景衣懷中,“彎彎腰就能撿的錢,為何不要?謝嬤嬤,辛苦你了。”
賤人!滾!謝嬤嬤,呸呸,謝景衣覺得自己能咬碎自己的後槽牙!滾!
第33章 熙寧二年
謝景衣一張臉氣得通紅,注意到遠遠跟著的柴貴疑惑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為什麼?”
為什麼今日要突然說起這事兒,她可不信,柴祐琛當真是感激她阿爹,方才這個時候登門的。
柴祐琛看了看天空,杭州城的天總是霧濛濛的,好似不知曉在什麼時候,便會大雨傾盆。
“熙寧二年,就要來了啊!”
謝景衣沒有說話,默默的送了柴祐琛出門,再回到翟氏的院子裡時,她已經歇下了。
她小心翼翼的替翟氏掩了掩被子,轉身去了隔壁謝保林的書房。
世人偷語,先皇昏聵,驕奢淫逸,敗掉了老祖宗留下來的大半個江山。如今的官家,初初登基,年少懦弱,優柔寡斷,最多是個守成之君。
可她同柴祐琛都清楚,熙寧二年,官家起用王公,變法開始,雖然孱弱,卻心中有著雄心壯志,只可惜,造化弄人。
過了新年之後,一直到元昀八年,官家大行,整個大陳朝就未過過一日平靜日子。
驚濤駭浪之中,誰都想做那掌舵之人。
謝景衣想著,猛的提起了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圓,又大筆一揮,畫了一株茂盛的菖蒲,直直的戳破了那個圓框。
她畫畫,向來都是工工整整,因為比起畫畫,她做得更多的是打花樣。
今日這副,不像她,卻是她。
謝景衣的手緊了緊,將這畫搓成了一個團兒,揣進了自己的袖袋裡。
那一年,朝臣憤慨,王公被貶,官家坐在大殿中痛哭流涕,“阿衣,是朕錯了嗎?”
她遞給了官家帕子,“您沒有錯。”
官家又問,“逸天,如果我沒有錯,為何那些賢明的臣公,都說我錯了。”
柴祐琛面無表情的回答道,“那是因為他們還不夠賢明。”
謝景衣記得,那日大殿裡的太監,看她同柴祐琛,像是在看狼狽為奸,魅惑君主的佞臣。
明明他們相看兩厭,都覺得自己才是官家最信任的狗腿子。
謝景衣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提起筆,在紙上工工整整的畫了一張吉祥如意的花樣子,她答應了外祖父的事情,總不能食言。
至於官家,至於變法,那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她如今,不過是杭州城裡的一個小人物。
當務之急,惟有暴富,方能解憂。
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