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高門,後宅清靜,甚少懲罰下人。店鋪田產全都交由掌櫃的打理,不怎過問。”
翟氏握著茶盞的手一滯,她先頭以為方嬤嬤是故弄玄虛,為了顯得自己有幾分本事。可他們家的出身能夠輕鬆問得到,可她如何掌握後宅,方嬤嬤頭一回進門,是如何得知的?
“嬤嬤如何知曉?”翟氏直接問道。
方嬤嬤笑了笑,“看來我猜中了。我方才一進門,聽到門房說的乃是方言而不是官話。倘若是幾世傳家的,多半都不會如此,因為想著總歸是要去做京官的。”
“宅中擺設多富貴,但我瞧著,都是一些新近的畫作古玩,雖然值錢但並不算珍貴,因此我猜夫人並非高門出身;整個家中,風格統一,可見主母獨大,並無那等興風作浪之人。”
“門房一聽我是您請來的嬤嬤,輕而易舉的就姓了,忙不迭的進去請示;今兒個下了大雨,木廊上濺了雨水,也無人擦拭;院子中有落葉殘花,丫鬟婆子嘀嘀咕咕說小話,看上去十分的清閒,可見夫人是一個寬厚待人之人。”
翟氏聽著,笑臉僵了僵,不虧是宮中來的嬤嬤,可真敢說!
方嬤嬤行了個禮,“是我唐突了。”
翟氏慌忙搖了搖頭,她為何要請嬤嬤來,為的就是要徹底整頓這個家,如今謝保林勢頭不錯,搞不好還真有去京城的希望,她出身商戶,對於這些東西可以說是一瞧不通,不是她阿爹捨不得給她學。
實在是沒有到那個層次,村長的女兒,頂多也就是教個識文斷字,以圖嫁給一個讀書人;她一個商戶之女,她阿爹也是萬萬沒有想過要把她當大家貴女教養。
倘若當真去了京城,方嬤嬤說的這些,便全成了笑柄了。
“聽嬤嬤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家內宅清靜,並無爭鬥,我過慣了舒坦日子,的確是太過懈怠了。你再說說,我的三個女兒吧。”
翟氏咬了咬嘴唇,長痛不如短痛,乾脆今日一次痛死算了。
“夫人宅心仁厚,實在難得,大娘子正是像了夫人,倘若日後能尋得像是主家老爺一般的人物,倒是美滿。可若是遇到了那厲害的婆母,恐怕應付不來。”
“夫人應該教導她自己個拿正了主意方式,不然容易犯小人。大娘子也不要怪我說得難聽,在那宮中,我見多了像大娘子這樣的,沒有一個能夠活到最後的。”
“大娘子若不自己拿定主意,耳根子太軟,不光是護不住血親,便是自己個也是護不住的。”
謝景嫻抿著嘴,一張臉漲得通紅。
翟氏實在是笑不出來了,這方嬤嬤難不成還懂相面不成?
謝景嫻可不是前一陣,才被那姓徐的哄騙了。
方嬤嬤看了一眼翟氏的神色,又行了個禮,“夫人寬仁,既然請了我來,就是想要三位小娘子好,我若不一針見血,病如何會好?夫人若自覺無病,那我也就沒有在這裡的理由了。”
翟氏擺了擺手,“你說得沒有錯,女兒是我生的,我心中有數。你接著說。”
方嬤嬤偷偷看了一眼謝景衣,謝景衣笑著眨了眨眼睛,方嬤嬤放了心,覺得自己的腰桿子都直了幾分。
一旁的謝景音見輪到了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嚷嚷道,“嬤嬤儘管說我的毛病,說得越狠越好!”
方嬤嬤被她這驚雷一般的嗓音嚇得往後跳了跳,她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一種被騙上賊船的感覺。
不開口是仙女,一開口是銅鑼。
方嬤嬤咳了咳,認真的說道,“二娘子說話的聲音不用這麼大,若是日後婆母有心疾,怕是嚇得撅過去。”
謝景衣實在是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謝景音聽到她笑,瞪了她一眼,聲音小了許多,“我知曉了,我一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