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要是腦袋上也這麼來一下,恐怕連殭屍都做不成了。
不枉他生前一代梟雄,倒也能屈能伸,冷不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納頭便拜,顫聲求道:“天君在上,請受小王一拜!小王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天君陛下,望天君恕罪!”
“......”伸手不打笑臉人,董曉悅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頓住。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董小姐的屁股坐到了墳頭上,不免有點物傷其類。收妖是道士的事,殭屍何苦為難殭屍,便大度地揮揮手:“算了,你以後別自稱孤就行了。”
“謝天君寬宏大量!小王請為天君當牛做馬,鞍前馬後侍奉,”梁王又拜,“敢問天君尊諱。”
“免尊姓金名正日。”
梁王連連稱讚,又拜了下去。
“行了,你起來吧。”董曉悅摸摸鼻子,環顧了下四周,把人好好的大別野弄成這樣也怪慚愧的。
“天君若是嫌棄小王不堪伏侍左右,小王便長跪不起。”
“......”這還有強買強賣的!
梁王心眼比篩子還多,眨眼之間便把形勢看得一清二楚。此番隱燭山鬧出如此動靜,不知會引來多少降妖除魔的和尚道士尼姑,有這等法力高深莫測的屍王坐鎮,何止多了一重保障。
屈居人下雖然不怎麼舒坦,可換得如此強援,也是筆上算的買賣。
一旁圍觀的宸白羽全程懵逼,懷疑是不是自己腦袋砸壞了。
“當牛做馬就不必了,”董曉悅想了想道,“倒是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天君但說無妨,但凡小王辦得到,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萬死不辭!”
“沒那麼嚴重……”這前後判若兩人還真是有點不習慣,董曉悅擺擺手,“你這殉葬的人裡面,有沒有懂道法的人?”
“有!有!小王這裡有個丁真人,道法差強人意,庶可入得天君的眼,小王這就著人去看看他是否留得全屍。”
梁王正愁沒機會獻殷勤表忠心,簡直是求之不得,當即高聲喚來個太監殭屍傳令下去。
太監很快把丁真人殭屍請了來。
這位丁真人大約六十來歲,生了一副清癯的容貌,即便成了蠟黃乾枯的殭屍,仍然殘留著幾分仙風道骨,當年這梁王墓就是他設計的。
董曉悅瞥了眼迷迷瞪瞪的宸白羽,把那丁真屍請了出去:“老先生麻煩借一步說話。”
現在她和眾殭屍坐了一條板凳,一體兩魂的事讓他們知道無妨,反倒得瞞著同門。
出了石室,估摸著宸白羽聽不見,她才問那丁真屍:“老先生聽說過因為被天雷劈了魂魄離體的事麼?”
丁真屍翻著眼睛想了半晌,捋著鬍子道:“回稟天君,據老朽所知,前朝武皇帝元朔年間有個僧人,一日遭晴雷劈中離魂,恰巧十里外有一獵戶之妻臨盆,產下一名女嬰,那嬰孩不出三月便能言語,說自己是某寺某僧人,悉知生前毫末之事,一時人人稱奇。”
這也是一個思路,董曉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魂魄有沒有可能落在屍體上?”
“若是新死之人,借屍還魂之事也曾聽過一些。”
“那殭屍呢?”
“恕老朽孤陋寡聞,這倒不曾聽聞過。”
董曉悅又把他們叔侄倆借宿修梵寺不慎落入墓中的經過扼要地說了一遍,問道:“聽說這陵墓是老先生造的,不知我們犯了什麼忌諱才誤入這裡的?”
丁真屍聞言一驚,沉吟道:“當年老朽與另外四十八位道友,以九九八十一道符咒封住入口,縱然歷經數百年有些許損耗,斷斷不是一點處子血便能開啟的。若非高人所為,那便只能說是天道玄遠、天意難測了。”
董曉悅謝過了丁真屍,打發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