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的權勢之前,他其實不願過早將沈家的事提上日程。
樓君炎執起狼嚎,直接於王宥的名字上畫上叉,揚手揉成粉末付諸於紙簍。
他側眸,隨即問道:「對了,柳姝孃的事可有結果了?」
「前些日子,派人去了蜀地找到她的夫家,確有此人,丈夫去世,家中小妾眾多,她便移居京城,而她也的確有個被噎死的弟弟,只不過不是胞弟,是堂弟。」
樓君炎擰眉:「可有異樣?」
冷楓搖頭:「沒有。」
既然來歷身世沒有問題,樓君炎心裡僅存的一絲疑惑消失,徹底放心陸燕爾與柳姝娘走動。
長夜漫漫。
樓君炎回屋擁著已經睡著的陸燕爾,親了親她的額頭,進入了夢鄉。
夢裡。
他與她歲月靜好,走遍山川河流,看遍長虹日落,共同步入耄耋之年。
身旁,子孫滿堂,兩大桌子都坐不下。
這個夢境,真好。
好的不願意醒來。
安和縣陸家收到了陸燕爾寄回去的的家書,鄭氏本就思念女兒,想的狠了,有時甚至忍不住翻出陸燕爾小時候的衣物、撥浪鼓、風箏,怔怔地看著出神。
就好像那個扎著總角小辮的小女孩,仍在她身旁,而她陪著她放風箏,搖撥浪鼓,替她穿上漂亮的衣裙,她開心地拉著她的手,轉圈圈。
直到看到手中的家書時,鄭氏才猛然驚覺,女兒正在千里之外,陪著她的夫君。
「看到女兒的信,該高興,你好端端的哭什麼?」陸秉坤看到鄭氏眼角的淚,忍不住皺眉道。
「誰說高興非得笑,我這就是喜極而泣,信裡信外,女兒都提到了樓君炎如何疼她,我高興呀。」鄭氏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陸秉坤伸手將信搶了過去,「我看看,都寫得樓君炎,就沒問候我們?」
「我都沒看完,等我看完了著。」說著,鄭氏又一把奪了回來,沒好氣道,「女兒哪兒只想著樓君炎,開篇就問候了滿滿一大頁。」
繼續往下翻去。
「咦?」
「怎麼了?」
陸秉坤探首過去,問道。
「女兒問起京城國公府,說她偶然遇到了國公夫人,哎,就是那個陳錦婉,她以前不是在我們家臨產麼?」
鄭氏轉頭看到發呆的陸秉坤,拿胳膊肘碰了碰他,「你不會真忘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她,那國公夫人長得可真好看,我記得你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陸秉坤尷尬地笑道:「哪有?你記錯了!」
「怎麼可能?」鄭氏陡然瞪大了眼睛,惱怒地瞪著他,」你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真當我不知道?」
陸秉坤:」……「
「不過,我和她同一天生產,也算得上緣分,只不過我們女兒生在了七月十五,而她女兒晚生了兩天,生在了七月十七。你說燕爾晚生上一兩天,錯開七月十五,該多好。」鄭氏嘆氣道,「中元節,鬼門大開的時辰,聽起來怪滲人,也不吉利,燕爾這麼多年都沒怎麼過過生日,太委屈她了。」
「盡說胡話,女兒要真晚上幾天,你就成了難產,那陳錦婉不就差點死了。」陸陸秉坤抖了抖寬大的衣袖,「何況,女婿也是七月十五所生,哪裡不好,在官場混的風水雲起,不是已經當了工部侍郎?你再看看我,在安和縣窩了大半輩子,依舊只是個小小縣令,升官無望。」
鄭氏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陸秉坤,斥道:「你今天怎麼盡和我抬槓?吃□□了!我哪有說晚上幾天,晚一天,再不濟晚幾個時辰也好。再說了,你能跟女婿比,他可是恩科狀元,自當受到朝廷重用,我記得你以前考取功名時,可是最下面墊底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