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瞬間戒備,一道道弓弦皆成滿月之勢。
樓君炎眸色一凜,手不自覺抓緊了陸燕爾的胳膊,隨時做好逃離的準備,冷楓翠珠等人皆是暗暗握住了手中的長劍。
許是抓的有些疼了,陸燕爾扭了扭身子,攏在身上的黑色披風微微鬆了松,露出一雙烏黑漆亮的眸子,顧盼生輝。
她好像並未覺察出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只感激地看了一眼顧辭。
顧辭閉了閉眼,手緩緩放下:「放行!」
話音剛落,顧辭便勒緊韁繩,直接策馬回了營寨。
圍堵樓君炎等人的將士們也偃旗收兵。
陸燕爾趴在樓君炎的臂彎之間,看了看顧辭愈漸消失的白衣背影,咕噥了一句:
「夫君,這算不算是大恩不需要我們言謝?」
「這就算大恩?」樓君炎沉著臉哼了聲:「我們本就是大晉子民,放行是理所應當的事!」
陸燕爾順著他的話說:「好吧,是這個理兒。」
樓君炎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如玉的臉龐,陸燕爾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便假裝瞥向別處看風景,只聽得他附在她耳邊,陰陽怪氣地說:
「夫人可真是好魅力?」
陸燕爾:「…… 」
一行人順利進入大晉,剛過了安屯口,便換上了一輛舒適柔軟的馬車,緩緩地朝京城的方向而去。
本以為踏上了大晉的疆土,他們便能安全地抵達京城,誰曾想到這竟是噩夢的開始,接二連三遭遇埋伏刺殺,短短六天之間,竟被暗殺了七八次。
那些蒙面殺手出手便是死招,意在取樓君炎和陸燕爾的性命,顯然是不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到京城。
樓君炎此去北漠帶的人雖是精銳,為數卻不多,輪番的刺殺漸漸地有些力不從心,而黑衣殺手卻是源源不斷地補充換人,保持著最佳的狀態,這些人不同於李承胤手下那些酒囊飯袋的府兵侍衛,他們皆是被人豢養的死士,即使不幸被擒獲,也是咬碎了藏在嘴裡的毒藥,立即毒發身亡。
絕不給人留下任何逼供的機會。
死了的殺手身上無任何能證明身份的令牌,就連所用的兵器也查無來處,身上更是連胎記都沒有。
更詭異的是,殺手的屍身會在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間,化為屍水,全然不留痕跡,來去了無痕。
這是不給人留下任何證據的節奏!
每日,大家神經高度緊繃,白天既要趕路又要防備刺殺,到了晚上本該是休息恢復體力的時刻,可無人敢鬆懈片刻,月黑風高殺人夜,黑暗中潛伏的危險更甚於白天。
原本景昭帝派了人手來接應,可得知樓君炎去了西境,能耐的,既能從北漠脫困,哪兒還需要人接應,便讓他們直接撤了。
誰曾想到大晉竟比北漠還要兇險萬分?
而每當刺客來襲時,樓君炎都會將陸燕爾的雙眼矇住,她懷著身孕,不宜見這些血腥的殺戮,雖然眼睛看不見,可她嗅覺靈敏,濃重的鮮血味撲鼻而來,以及那些刀劍穿透血肉的噗嗤聲,她完全可以想像出那些畫面有多殘酷而血腥。
陸燕爾依舊被嚇到了,初時,晚上亦是不敢睡覺,可轉念一想,自己肩不能槓手不能提的,本就是負累,若是不小心將自己弄病了,豈不是更拖累大家,便該吃就吃該喝就喝。
甚至,每次自覺主動地蒙上雙眼,他不喜她看,她便不看。
遠嫁江州遇劫匪那次,便給她留下了陰影,她知道他必須殺,可她就是不喜歡看他手染鮮血的樣子,會讓她覺得自己跟他似乎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的世界,似乎她從來都無法媲及!
這日,下榻客棧,陸燕爾準備抓緊時間休息時,突然抬起濕漉漉的眸子盈盈地看向樓君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