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也。
陸燕爾眸光微動,忽然傾身湊到樓君炎身旁,眨眼道:「樓君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樓君炎握住她的手,將她拽入懷中,置於雙膝上:「說。」
「典兵閣的殷九娘精通兵器製造,雖然你在她那定做了這枚暗藏機關的手鐲,你們雖然看起來是掌櫃與客人的關係,但你們似乎很熟悉。還有那個變……」
想到那個變態是樓君炎的師叔,話鋒陡然一轉:「你那個奇怪的師……姑,他這般奇怪,你師父是不是,也是個奇怪的人?」
還有上次救過她的江楓,這些不同於樓家生意場上的人,皆是身懷絕技各具本事的人,可她卻從未聽他提及過。
「你這可不只是一個問題,想我回答哪一個?」樓君炎把玩著她烏黑的秀髮,似笑非笑地說道。
「隨你,你想回答哪個就回答哪個。」陸燕爾嘟囔著。
「我與殷九娘確實認識,因為我們有生意上的往來,屋裡那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就是在她那裡所買。」當然,風雨樓所需兵器皆出自她手。
「至於南宮雀舌,他是我師父的師弟,同我沒有任何關係,既不是我師叔,亦不是所謂的師姑,那就是個純粹的瘋子,當年偷偷練了一種陰毒的武功,導致性情大變,變得不男不女,陰陽怪氣。」樓君炎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師父是江湖有名的劍客,是個正人君子,不存在你擔憂的問題。」
某種程度上,他算是對陸燕爾交了些底。
陸燕爾沉眸凝思,本想打破沙鍋問到底,覺得夫妻間各自有些秘密也正常,便沒繼續追問下去。
樓家經商,樓君炎身在官場,可他似乎同江湖人也有些說不清的牽扯,朝堂江湖皆玩的轉。
成親至今,她都無法摸清他。
但她知道,他疼她,他寵她,這一點便足矣。
樓君炎靜靜地凝視著她,挑眉道:「夫人可還有其它疑惑?」
陸燕爾回神,靜思片刻,方才頗為苦惱地看著他:「我將南宮雀舌迷暈了,他醒來會不會找我麻煩?」
「不會!」
樓君炎勾起唇角,斬釘截鐵道,「他自顧不暇,被仇敵滿天下追殺,好不容易才徵得殷九孃的同意躲在典兵閣,他不敢出來亂竄,更不敢肆意給殷九娘招惹麻煩。」
「那就好。」
「夫人。」
樓君炎忽然叫了她一聲,眼眸微暗,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藕白的脖頸,環著她身子的手緊了緊,聲音沙啞,「為夫替你解了這麼多疑惑,你是不是該獎賞為夫一番?」
獎什麼?
說是給她買手鐲,結果是她自己花的銀子。
「沒有獎賞。」陸燕爾沒好氣地輕瞪了他一眼,嗔怒地起身離開。
哼,讓你看著葡萄卻吃不著。
樓君炎勾了勾唇,正欲追過去,院牆外卻猛地扔進了一個小袋子,裡面赫然正是四萬兩銀票。
而院外樹枝掩映中,正站著殷九娘,暗自嘀咕,也不知這樓君炎到底如何想的,竟然拐著彎去坑媳婦的銀子。
直接要就得了。
可殷九娘哪裡知道,如今是陸燕爾掌管中饋,樓君炎若從陸燕爾手中直接拿錢,豈不是相當於陸燕爾將銀子花在了他身上,這可要不得,會影響到他的官運。
豈非得不償失。
樓君炎面無表情地將銀票藏了起來,而後朝著殷九孃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
抬腿朝陸燕爾的屋子走去。
陸燕爾正坐在窗邊讀書,讀到歡喜處,展顏而笑,讀到傷感處,秀眉微微蹙起,似為書中人物的命運焦愁。
樓君炎進來時,陸燕爾恰好讀到開心處,唇角微微翹起,彎成一抹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