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夫人似乎被勸動了,幽怨地瞪了眼樓富貴:「我不是擔心兒媳婦被騙了嘛,自家的銀子被別人坑了,心裡總歸是不舒坦!」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少操心,還是多操心操心你這雙腿,今年冬天可有得你罪受。」
樓夫人勾唇笑了笑,竟如嬌羞的少女笑一般:「不是有你在麼?」
樓富貴哼了哼,轉眼看到旁邊還有一封未拆封的信,疑惑道:「這是……」
「差點搞忘了,有兩封呢。」樓夫人趕緊拿過來一看,說:「今年怕是隻有我們老兩口過年了,來年樓君炎要參加恩科,便不回江州了。」
「恩科?」
樓富貴眼珠子一轉,今年大晉可沒有特別值得普天同慶的喜事,值得皇帝廣開恩科,而江州學子並未聽說明年參加恩科的事,怕只是針對京城的學子。
「莫不是我們兒媳婦的功勞?」
樓夫人沒反應過來:「什麼?」
「就開恩科的事啊,你看樓君炎沒到京城,咋沒聽說朝廷開了恩科,偏生他去了之後,朝廷就下令開恩科,這不明顯為著我們家兒子嗎?」樓富貴笑的合不攏嘴,「而他在京城也諸般順利,以往在江州官學時,哪次不是三天兩頭的就得整出點事情,感覺我們的兒子真的走大運了,娶了個福星迴家。」
這麼一說,樓夫人也激動了起來:「真有這麼邪乎兒?」
「真就這麼邪乎!」樓富貴摸著短須,正色道,「兒子前半生鬱鬱不得志,後年生怕是要扶搖直上九萬裡了。」
「你說,樓君炎那小子真能做個大官?會做到多大?」
「不知道!」
樓富貴夫婦本打算去京城與兒子媳婦一同過年,但考慮到京城惡劣的天氣,對樓夫人的老寒腿不利,只得無奈放棄。
何況,這是小兩口的第一個新年,就不參和了。
對於陸燕爾來說,天大的事情,再陰寒的天氣,都及不上樓君炎的事情重要,等稍稍適應了京城的天氣,她便不畏寒風,不遺餘力地去敗銀子。
開啟了買買買的瘋狂模式,各大商號皆留下了她的身影,一時間被各大商戶奉為座上賓,連世家權貴千金名流貴婦都未及她受寵。
商戶們每日望眼欲穿的就是這位貴客的到臨,貴客來一次,鋪子能半月不開張。
這位豪擲千金的年輕夫人一時名聲大噪,惹得世家貴婦艷羨不已,聽說那年輕夫人又買了個瑪瑙珍珠髮簪,那珍珠又大又剔透,沒兩天又入手了明月璫耳墜,清脆鈴音如上等瓷玉,再不就是定做了一堆貴到嚇人的華服美衣,又或者是買了幾副頭面花鈿。
這哪樣不是上千兩上萬兩的花出去,花錢如流水,就跟買點油鹽醬醋茶一般隨意。
京城有名的紈絝敗家子都不及這夫人十分之一,比起她揮金如土,那些整日縮在後宅的貴門宗婦,更嫉妒的是她背後那個萬般寵愛憐惜她的夫君。
她們身為宗門婦,辛苦掌管中饋,上孝婆母,下教兒女,時不時還要鬥鬥爬夫君床的狐媚子,日日操勞,費盡心機算計夫君的疼愛,哪能過得如這女子這般瀟灑?
這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活法!
時值寒冬臘月,正是梅花怒放的時節,德清長公主府的異域紅梅開的甚是美,寒風凜冽,無法踏青出行,便邀請了名門宗婦世家千金過府賞梅。
德清長公主特意穿上自己最貴最艷的翠羽雲霞裙,圍狐披裘出場,企圖艷壓群芳,可那些婦人千金並未如往常那般圍繞過來,評點稱讚一番,反而三兩成堆竊竊私語。
甚至,都未看到她已經出來了。
德清長公主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美眸含怒,抬手撫了撫髮髻上的玲瓏骰子步搖,這可是她花重金聘了京城最有名的巧匠精心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