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父皇!”
群臣驚呼了幾聲,太子更是心虛。但他們卻也顧不得去檢視皇帝的情況,因為他們本身便身陷囹圄,不得做主。
“為了讓父皇九泉之下不孤單,太子三哥你便下去陪他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脫口而出,看押太子的禁衛毫不留情揮出了屠刀。
太子的身體軟軟倒地,飛濺出的鮮血染紅了白玉雕琢的樑柱。
殿中三公九卿目睹著這血腥的一幕,看向四皇子的眼神愈發驚恐。
四皇子無動於衷,眼神中甚至還帶著滿滿的欣賞,他興味的目光移向群臣,滿臉期待著好戲開場的笑容。
“嗯,現在的朝堂還是太擁擠了,我以為這裡只需要剩下一半的人就夠了。”
說著,他隨手擲出手中匕首,噹的一聲落在地上,匕首上未乾的血跡猙獰而冰冷。
殿內群臣面面相覷,身體都在微微顫抖。這是何等荒唐的要求?
偏偏,望著滿殿攜刀佩劍的禁衛,以及諸多禁衛簇擁中的四皇子,他們卻不敢吐出半個不的字眼。
生死間有大恐怖。性命在前,斯文掃地,一切交情和利益都是空談。
這一天,皇宮中血流成河,許多死裡逃生的大臣往後許多年想起這一天發生的一切,都還有一種沉浸在噩夢中未能醒來的感覺。
倘若說此前他們構陷政敵、背後捅刀,都不過是上下嘴皮輕飄飄一碰,自然有其他人去執行,那麼這一次他們就是真正肉搏上陣,直面死亡的血腥和恐怖。
從此,這群人在暴君的高壓之下可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無論對方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都不敢有半個字違逆。實在是心中殘留的恐懼印象太深了。
·雍京城外,淥水之濱。
歆華公主悠悠醒轉,視線所及便是微微泛出魚肚白的天際。
“……我這是怎麼了?”
她隱約記起自己似乎在宮中被人敲暈了。目光迷迷糊糊四處看去,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荒草地上,而一道熟悉的人影就站在身旁不遠處。
天青色長袍如空山染黛,烏木般的髮絲肆意披散在身後,青年清雋的側臉在清晨朦朧的霧靄中看不分明,只隱約露出優美動人的輪廓。如明月隱於霧中。
歆華公主神情痴然,如墜夢中。全然忽略了自己被綁緊的雙手和雙腳。
直到青年清越的聲音將她驚醒:“交代清楚吧,你的來歷。”
歆華公主錯愕不已:“什、什麼來歷?”
“你並非此世之人吧。”
歆華公主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語氣並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她徹底僵住,之前的痴迷愛慕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警惕。清醒過來後,歆華公主才注意到自己被捆住的雙手雙腳。她神情更加驚恐。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眼看對方還試圖敷衍過去,楚肆輕笑著搖了搖頭。原身記憶之中,楚肆早就發現了這人的諸多破綻。
譬如,起初這位歆華公主是名滿雍京的才女,寫出的幾首詩詞都讓原身楚遇之讚歎不已,其中的思想意境與楚遇之不謀而合,讓他大生知己之感。於是他並沒有抗拒這位歆華公主的靠近。
然而,接觸一段時間之後,楚遇之卻失望地發現,這位公主其實連詩詞最基本的韻律都不通,又怎麼可能寫出那樣的傳世佳作?
他懷疑這些詩篇真正的作者另有其人,只是幾次委婉試探,歆華公主都沒有坦言實情。這讓楚遇之對歆華公主的人品極為失望,原本的熱情就淡了下去。
之後一樁樁事更是徹底打破了楚遇之對歆華公主的印象。表妹一家上京,在丞相府中暫住。楚遇之無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