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平靜,抬頭仰望著不知多高遠的天穹,幽幽光輝自眸中閃過。
見他這副姿態,不知為何,緊跟在其身後走出來的一行人竟是莫名不敢吭聲,一個個垂首低眉,屏氣斂息。
最終還是容音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詭異的平靜:“皇、皇兄,你這是……”
“測算星相。”楚肆並未回頭,只輕輕吐出幾個字。
容音:“……啊?”
……雖然似懂非懂,但聽起來就感覺好厲害的樣子哦。
楚肆還保持著望天的姿態,一雙幽深的眸子直直凝望著漫天星辰,只漫不經心道:“以你的智慧,說了也不懂。”
“……”容音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這樣哦: l。”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皇兄的失魂症治好了,而且還變得這麼厲害,明明應該是雙倍的快樂,合在一起,應當是一件讓人無比歡喜的事。為什麼她卻暴躁得想要打人呢?
正當容音在內心中努力剋制住自己想要打人的衝動時,周圍突然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還有刀劍和盔甲碰撞摩擦的聲音。她整個人如驚弓之鳥一樣瞬間緊繃起身體,警惕地回過頭。
就見原本躺在破廟外地面上的那支數百人的騎兵中,陸陸續續有人從地上站了起來。
這些人只是茫然了幾息,很快便回過神來,周身靈氣震盪將身上狼狽的泥水盡皆抖落。緊接著,他們幾乎不約而同向著兄妹二人所在方向望來。
確切的說,是用一種敬畏交織、恭敬非常的目光望向楚肆。
伴隨著清脆的盔甲碰撞聲,這些人整整齊齊跪了一地。一種無聲的肅穆氣氛瀰漫開來。
“……詐、詐屍了?”
本還緊張不已的容音呆呆張大了嘴,傻愣愣看著這一幕,好半天才僵硬扭回頭,繼續傻呆呆看著楚肆。看她那迷茫的小眼神,顯然還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
“他、他們……不是死了嗎?”
話音剛落,不知何時已經重新垂下眼的少年便向她投來了輕而淡的一瞥。那純粹而幽深的眸子帶著淡淡的疑惑。好像在質疑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這無辜而困惑的眼神讓容音只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被踩在了地上摩擦。
熟悉的暴躁感再次出現,讓她一張清麗絕倫的小臉都不由微微扭曲。
“當然沒死。”
原本雙手負立在一側的少年收回了看向天際星辰的目光,轉身掃過恭恭敬敬跪倒一地的玄甲騎士,隨即視線落在一臉茫然的少女身上,搖頭輕嘆一聲。
“怎麼,在你看來,我是這樣冷酷兇殘的人麼?”
他的語調裡帶著一抹極淡極淡的悵然,聽上去彷彿痛心疾首一般。
夜色濃濃,幽幽月光照耀著少年俊美逼人的側臉,長長的睫毛低垂,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上去憂鬱莫名,似乎是因為親生妹妹的誤解而心情低落。
容音莫名其妙變得愧疚心虛起來。完全忘記了就在不久前剛剛被某人毫不留情打擊了智商的暴躁感。也忘記了能夠獨自解決一支騎兵,讓神像之靈都不由頂禮膜拜的存在,又怎麼會如此脆弱?
沒等她反應過來,楚肆接著解釋道:“事實上,任何人我都樂於給他們第二次選擇的機會。所以,我只不過是和他們在夢裡好好地溝通交流了一番。”
他語調溫和,眼角眉梢猶帶笑意,烏黑墨髮隨著同色衣袍在夜風中輕輕飄動,看上去猶如風流寫意的世家公子。
“……順便說服了他們棄暗投明,改邪歸正而已。”
容音繼續呆呆張大了嘴,腦袋運轉不靈的她像是變成了一隻學舌的鸚鵡:“……說服他們棄暗投明,改邪歸正?”
“是啊。”楚肆認真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