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序。甚至旁邊的偏房裡還有小太監隨時等候,端茶送水。
楚肆就舒舒服服在桌前坐下來,翻閱著一本本泛黃的古籍,暖風習習自窗外而入,手邊茶水未涼便有人殷勤添置,簡直是無比舒適的享受。若是再加上一兩名絕色婢女在旁研墨,那簡直就是讓無數書生羨慕不已的“紅袖添香”之景了。
遠隔半個皇城的御膳房中,掌廚太監不錯眼地盯著紅爐上的老鴨湯,時不時就要關注一下火候,生恐出現一點瑕疵。
他新收的假子做完了安排的工作,便也跟著幫忙盯起來。嘴上好奇問道:“乾爹,這好像還沒到平日裡皇上用膳的時辰,咱們這是給誰做的湯?”
掌廚太監眼神不動,一隻手擺了擺,五根手指頭舒展開:“還能有誰?自然是那位。”
“那位不是失勢了嗎?”小太監驚呼一聲,又趕緊捂住嘴,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看來這些日子流傳的訊息是真的,那位不聲不響又起來了。”
“你知道就好。”掌上太監小心翼翼將熬好的老鴨湯端出來,語氣頗有幾分泛酸,“你可知道那張進忠自到了那位身邊,短短時間已是賺了多少身家?都足夠在城西買下一棟三進的宅子了。”
小太監立時捧場地倒吸一口涼氣。
掌膳太監更是自得,諄諄教誨起來:“十年前那場意外你是沒見過!當時那北元大軍還沒兵臨皇城呢,這資陽城裡就已經亂糟糟一片了,那些個文官平日裡一個個裝模作樣的,照樣嚇得魂不守舍!”
“便是那頂頂尊貴的……”他伸出手指向皇帝寢宮方向指了指,“那人也是跟無頭蒼蠅似的……打那時起咱家就知道,這宮裡的權勢都是一場空,還是白花花的銀子和自家性命更要緊。”
“而這位五殿下,就是既能給你白花花銀子的活財神,也能隨時扒出所有把柄要你命的閻王爺。你說是不是該小心伺候著?”
“還是乾爹有見識。”小太監立刻捧了一句,“咱可得跟著乾爹好好琢磨琢磨。”
皇城底下這些宮人的變化自然沒有引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察覺。他們的目光可從來不會放在這些不起眼的宮人內侍身上。有這份時間,他們更願意去追捧最近資陽城中新出現的時新玩意兒,比如那巴掌大小、光可鑑人的琉璃鏡,小小的一塊就能賣出千金不止,更別說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奢侈品。這些時興玩意兒不單在資陽城廣受追捧,那幕後的神秘商家甚至還打通了幾家大商會的路子,將東西一路賣到了北元都城去。
普通老百姓連飯都吃不飽了,自然沒有餘力消費,但兩國權貴卻是非常捧場,成日大把大把的金銀撒出去,都流進了幕後之人的口袋裡。
有了銀子開路,那張隱藏在暗中的大網同樣也越結越深。
深藏功與名的五殿下每天的笑容愈發燦爛,讓每一個見到他的宮人都能感受到那份好心情。至於那些幫助五殿下打通了資陽城門路的內侍們,也是數著白花花的銀子合不攏嘴。當然這其中若是有誰敢搞些小動作,自然也會嚐到來自五殿下的雷霆手段。
宮中這些內侍歡喜得像過大年的同時,皇帝在乾元殿中卻是大發雷霆。
厚厚的一疊奏摺被摔在地上,旁邊上好的青瓷杯也砸了個粉碎,一群大臣跪在階下瑟瑟發抖:“陛下息怒!”
“息怒?你們這麼逼迫君上,還要叫朕怎麼息怒?”皇帝陰沉的臉上不見笑容,手指顫抖指向群臣,順手又甩了一本奏摺,“眹不過是欲立三皇子為太子,爾等竟推三阻四,還拿讖緯之說來牽強附會,試圖汙衊未來儲君,又該當何罪?”
所有人身體匍匐得更低:“陛下恕罪!臣等縱萬死也不敢逼迫君上。”
“只是如今河北道發生雪災,流民四起,不時便有叛軍興風作浪,實在不是立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