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憫之沒有推辭,只道:「這次的藥方未必會比之前的穩妥。若淑妃娘娘不適,公主可隨時遣人來尋微臣。」
李羨魚連連點頭,一直與月見送他到偏殿門外。
顧憫之的背影漸遠。
李羨魚這才提裙往回,略走了幾步,便似想起了什麼,輕聲問月見:「對了,之前讓你溫著的點心可還留在小廚房裡?」
月見點頭:「公主可是餓了,奴婢這便過去拿來。」
「不急著拿。」李羨魚彎眉:「你先去將藥熬上吧,我待會自己去小廚房便好。」
月見應聲,帶著小宮娥們往熬藥去了。
李羨魚便抱著白兔往坐楣上坐下,托腮望著遠處安靜的庭院,紅唇漸漸抿起。
——辰時都過了,臨淵怎麼還不回來。
虧她還特地給他留了點心。
再不回來,剛做好的酥餅可都不香了。
她這般想著,忍不住又試著往身後喚了聲:「臨淵?」
話音未落,便見玄衣少年自廊上現身。
他淡淡垂眼:「公主。」
李羨魚訝然放下托腮的素手:「臨淵,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著,她立時便想起了留在小廚房裡的點心,又彎眉笑起來:「你回來的正好,我帶你去小廚房裡吃點心去。」
她從坐楣上站起身來,抱著小棉花去牽他的袖口。
臨淵垂眼,語聲冷淡。
「我不吃別人吃剩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第18章
李羨魚羽睫輕扇,微有不解。
她確實是沒等臨淵回來,自己便先將早膳用了。可是,給臨淵那份,是她用膳前便留下的呀。
怎麼便成了旁人吃剩下的。
「那份早膳,是單獨留給你的。」她輕聲解釋。
臨淵薄唇微抿,還未開口,又聽李羨魚小聲道:「而且,你也沒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她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像是在怪他回來的不是時候。
臨淵語聲頓住,稍頃,他淡聲:「公主若是為了這等事,不必刻意支開我。」
他道:「我只答應過保護公主安危,其餘之事,與我無關。」
他與李羨魚之間,不過一道三月之約。
李羨魚給他一個養傷之處,而他答應短暫地顧全她的安危,僅此而已。
三月之後,便重回陌路。
李羨魚想見誰,想做什麼,並無需刻意支開他,徒增麻煩。
他漠然垂眼,轉身便欲重新隱回暗處。
身後傳來少女略帶心虛的語聲:「你都知道了?」
臨淵沒有回頭,卻又聽她輕聲道:「我還想著等早膳後,再拿給你的。」
臨淵步履微頓,半轉過身來,道:「什麼?」
李羨魚抿唇走近了些,將抱著的兔子一把塞給他,這才空出手,從袖袋裡取出那枚制好的劍穗來。
「這個給你,謝謝你日前送我的荷包,我很喜歡。」
她將劍穗遞來,眉眼彎彎。
臨淵動作微頓,半晌終於伸手接過。
劍穗做得很精緻,絡子細密,流蘇整齊,細微之處足可見用心。
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旁人送的禮物。
李羨魚送的禮物。
臨淵默了半晌,終是啟唇:「公主支開我,是為了制這枚劍穗?」
「是呀。」
李羨魚輕抿唇:「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話音落下,她似覺察到不對之處,訝然抬起眼來,對上臨淵的視線。
庭院裡沉寂一瞬。
「你不知道呀?」李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