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殿內,王后剛被人伺候著坐在榻上,埋頭小聲咳嗽著。偌大的宮殿裡只有她一個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在殿內迴盪,顯得極為冷清。
“回來了?”
王后抬起頭,看到觀溟的瞬間,蒼白的面容綻開一抹笑,緊接著她又看見了觀溟身邊的燭方,那抹笑很快凝在了嘴角。
燭方與她對望了一眼,這是他頭次和王后見面。靠坐在榻上的女人雖然一臉病容,渾身上下仍然透著莊嚴,叫人不敢輕易靠近。
“鳳族的二殿下也來了,真是稀客。”說著,不等他回答,王后的目光挨著掃過去,餘光一瞥站在最邊上的宵練,轉頭對觀溟道:“這又是誰?本宮派人找你回來,你倒好,什麼人都往宮裡帶。”
觀溟動了動唇,聲音冷若寒霜,既帶著質問又帶著嘲諷:“你殺了那麼多孟家人,難道還認不出來嗎?”
王后初是神色一頓,而後不急不慢地說道:“什麼孟家人?本宮不認識,也從沒聽說過。”
旁邊的宵練聽到這話,冷冷地瞧著她,因有觀溟在旁才沒有輕舉妄動。
王后淡淡地朝宵練的方向瞥了眼,繼續對觀溟道:“本宮知你無意與鮫族聯姻,你想和誰在一起日後本宮也不會再過問。可你畢竟是未來的龍主,龍族才是你以後的歸處。就算本宮不是你的生母,但好歹養育了你這麼多年……”
觀溟截過她的話,語氣冰冷:“這麼多年,我都在想著如何手刃仇人。”
“仇人?你何來仇人?”王后捂嘴輕輕咳了咳:“本宮早就說過,你的生母死於難產。是誰在你耳邊胡言亂語?若是讓本宮知道,本宮定不會輕饒了他。”
說後面那句話的時候,王后垂著眼睛,像是刻意躲著觀溟的目光一樣。
觀溟盯著她躲閃的雙眼,一字字地說:“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什麼了?”王后用手帕半捂著嘴道:“外面那些人的話都不可信,你只需要知道,只有本宮才是真真正正對你好的人。”
“你不是對我好,你只是把我當成了你早早夭折的孩子,你是對他好。我說的對嗎?”
王后的眸色沉了沉:“是誰同你說得這些?”
觀溟無視她的追問,繼續道:“為了撫平你的喪子之痛,你殺了我孃親將我帶回王都。為了不被世人知曉你的惡行,你殺了島上十餘戶人家,滅孟家滿門,甚至連孟家的一個門生都不放過。我說的對嗎?”
“誰跟你說的?他嗎?”王后先是指著宵練,又指向燭方:“還是他?”
觀溟下意識護在燭方身前,面無表情地回答:“是我自己想起來的。你殺了我孃親,卻騙我說她死於難產。”
到了如今這般地步,王后自知無法再隱瞞下去,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錯,是本宮所為。”
她的視線上移,定定地看著觀溟的臉,目光逐漸狠戾:“如果不是你的孃親,本宮的孩兒又怎會早早夭折?他還那麼小,只需要你父王的一滴龍血便可救他一命。可你父王當時不在王都,而是在你孃親的溫柔鄉里,本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本宮的孩兒死在自己面前……既然如此,那麼本宮只有搶了她的孩子。”
“這便是你殺人的理由麼?”反問之後,觀溟出奇得平靜:“就算父王當時在王都,他也不會給你龍血,你的孩兒一樣會夭折。”
王后的臉色白了白,咬口否定:“不可能,絕不可能。”
觀溟不由冷笑,笑完後整張臉上只剩下瘮人的寒意:“他當年說會回去接我孃親,我孃親等了整整七年。”
“這不一樣。本宮的孩兒有龍族血脈,是未來的龍主,你父王不可能見死不救,那是他的親生骨肉!”提到她那早夭的孩子,王后的情緒異常激動,止不住地咳嗽起來:“都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