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知道,你還是很擔心,擔心我會生氣。”
“你齊叔叔哄好久你才肯吃,說你眼神好亮,一直在說謝謝,說今天是最快樂的一天。”
沈母停頓好久,呼吸漸深,“我好認真的回憶,這句話,你從來沒跟我說過。”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她們才是相處最長時間的人。
夜裡的寂總會助長心底最深處的苦,滋生成萬般情緒,洶湧的,就像是要決堤的浪。
“有過的。”沈青棠聲音很輕。
“偷喝酒那次,趴在爸爸肩膀上,你又笑又生氣,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靠的好近。爸爸他不算好,沒關係的,你要想離婚都好,我都支援的,我想你也開心。”
“離婚?”沈母輕聲念起,似是苦笑:“不提他了,掃興,聊點其他的吧,聊你出國這兩年的事。”
“好。”
沈青棠說起很多,她知道自己不是幽默的人,沒辦法將她經歷的事講的有趣,她說的認真,竭力在回憶,其實少很多,她那兩年太忙,她將每天塞的滿滿當當,防止胡思亂想。異國他鄉,一切從頭開始,她從受人照顧,到自己料理衣食住行,從手忙腳亂到輕車熟路,也曾在街頭被搶過包,宿舍裡失竊丟東西,她偶爾也會有撐不下去的時候。
沈母很認真在聽,如果放在兩年前,她無法想象自己女兒怎麼能做到,離開她,獨自生長。
事實上,她一個人生長的很好。
聊到深夜近四點,彼此都有睏意,睡意朦朧,沈青棠靠近,填補掉那條縫隙,她抱著沈母,額頭貼在母親曲起的手臂,她極輕極輕道:“媽,我遇上一個很好的人。”
“我想好好愛他。”
發頂上呼吸變得綿長,沈母沒說話,只是片刻後,一隻手輕揉她細軟髮絲。
早上再醒來,沈母已經離開,一同不見的還有那份沒有被接受的禮物。
是一隻漂亮的胸針。
在拍賣會拍下的,花光她兩年獎學金。
許父年輕時,據說曾不滿意老爺子聯姻,跑去國外幾年沒回來,一分錢沒用家裡,像模像樣創辦一家小公司,眼看著有紮根的意思,老爺子才用病重將人騙回來。
老爺子示弱,許父才同意自己挑選聯姻物件,接管公司。
天生倔種。許老爺子氣極就這樣罵。
巧的是,這份倔,許今野完美繼承,兩父子誰也不低頭,許父有意收勸打壓,非逼著他去國外,自此之後也不再見他,就這樣僵持著,比拼的是毅力,誰先低頭誰輸。
許今野照例送沈青棠回家,眼一瞥,從後視鏡裡看到輛車,這幾天,過於頻繁。
他跟司機叮囑幾句,車停在會所路口,從車裡下去,徑直走向後面的位置,在一輛比亞迪車邊停下,曲著手敲窗,車裡人本打算裝死,眼看著瞞不下去,車窗緩緩降下來,露出張男人的普通臉孔。
“下車。”許今野言簡意賅。
“小許總,我這也是拿錢辦事,您別為難我。”對方堆起笑來,身體往後縮,至少真動起手來,他還能跑。
許今野垂著眼皮,“知道,不會把你怎麼樣,跟你說幾句。”
男人一邊下車,一邊道:“我這也是許董的交代,他不放心您,就讓我多注意注意。”
餘光瞥到司機也下車,對方人高馬大,在夜裡這種壓迫感更強,真要做點什麼,他連伸冤的地方也沒有,他忍不住吞口水。
閉口不提監視二字,聽起來倒像是保護了。
許今野笑,“緊張什麼?我只是想問,你今天回去怎麼跟我爸說?”
“我說什麼都沒看見,您下班後就回家,沒去別的地方,也沒有見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