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黑色皮鞋踩在地毯上,在燈光下反射出白色的弧光。
他整理了一下袖口,深邃的眼眸掃過在場眾人,最後停留在了黎輕顏的身上。
這場宴會的主人,紀自明,總算是出現了。
“這幅畫可是拉菲爾·畢維斯生前的最後一副作品,”他淡淡道,“它的價值可不是區區金錢就能衡量的,你賠得起麼?”
聽到紀自明這番話,周圍的來賓都有些吃驚。
拉菲爾·畢維斯是著名的y國畫家,擅長意境幽美的油畫作品,受到許多人的追捧和喜愛。他生前的最後一幅畫,可謂是意義非凡。
思及此處,大家目光看向黎輕顏的時候,都帶上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對於他們來說,一千多萬的價格倒也不算太貴。但對於黎輕顏來說,這恐怕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更何況,為了這點小事就得罪紀自明,實在是太不值當了。
宋聽蓮幾人也都聽到動靜,都往這邊張望過來。
陶芝芝臉色焦急,宋聽蓮卻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晃了晃酒杯裡的紅酒,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模樣。
在眾人的注視下,黎輕顏詫異地挑挑眉:“等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賠錢了?”
紀自明神色一滯。
黎輕顏道:“我只是單純問問價格而已。這畫被毀的責任可不在我。如若你不信,大可調取監控。”
紀自明心底嗤笑一聲,為黎輕顏天真的態度感到發笑。
既然他打算找她麻煩,自然就不會留下那樣的把柄。
“監控?抱歉,我……”
只是這次,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輕顏打斷了。
“當然了,這裡是你的地盤。如果你想謊稱監控壞了,把這筆錢賴在我頭上,那我也無話可說。”她慢吞吞道。
正準備聲稱監控壞了的紀自明:“……”
他原本準備好的臺詞就沒法說出口了,一番話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看著黎輕顏那懷疑的目光,紀自明心底莫名升起一抹惱怒。
聽她這話的意思,彷彿他有多麼在意這一千萬似的,甚至不惜把賬賴到別人頭上。
這黎輕顏……真是找死。
旁邊,把酒打翻的侍者心裡終於慌了。
倘若調取監控,那他的行為豈不是就被分毫不差地展現出來了嗎?
“紀先生,這……”他臉色發白,抬頭看向紀自明。
這錢該不會讓他來賠吧?
可他只是遵照吩咐辦事啊,是紀先生親口讓他這麼幹的!還說事成之後,會給他獎金。
他只是一個小人物,倘若真讓他來賠,哪他怕努力工作一輩子,也都還不起這一百多萬。
“行了。”紀自明冷著臉揮揮手,示意侍者退出去。
他沒有去看大大鬆了口氣的侍者,緩緩往前走了兩步,高高在上地俯視黎輕顏。
“看來,你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敢和我這麼說話了,”他勾了勾唇角,語氣意有所指,“十多年前的那件事,你不會忘了吧?”
紀自明指的自然是他害得黎家破產倒閉的事。
不過對於當年的內幕,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甚瞭解的。如今聽到紀自明這番話,不少人都目露驚訝。
原來,這兩人之間還有舊怨?
難怪紀自明話裡話外都在針對黎輕顏,搞了半天,黎輕顏早就把紀自明得罪狠了。
想到這裡,不少人都默默遠離了黎輕顏站的地方。
可不能和這個女人扯上關係。倘若被紀自明誤會了,那實屬是無妄之災。
黎輕顏挑了挑眉:“我當然記得。倘若早知道這是你的宴會,我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