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煙此刻只感覺,心頭升起一簇小小的火苗,火苗在她的血管裡遊走。她情不自禁摸到自己的臉蛋,臉頰泛起了緋紅,辣辣的。
傅時寒似乎並沒有將這個細小的事情放在心上,闊步走在了前面。
霍煙只呆滯了兩秒,便立刻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都燒著臉,反覆回想著剛剛的畫面,越想臉越紅。
傅時寒問道:“平時嘰嘰喳喳的小蜂鳥今天怎麼了,一句話都沒有?”
“沒什麼。”霍煙吞吞吐吐道:“那個……你是我哥哥嗎?”
傅時寒嘴角淡淡一揚,放慢了步伐,隨手扯了扯她柔軟的耳垂:“你說呢?”
霍煙被他摸得癢嗖嗖的,本能地哆嗦了一下子,傅時寒眼角微勾,似乎很喜歡看她這樣的反應。
“你如果有親妹妹,還會對我這麼好嗎?”霍煙又問道:“是把我當成親妹妹嗎?”
她記得傅時寒小時候說過,自己想要一個妹妹,可是沒有,她就像自己的小妹妹一樣,他會好好疼愛她。所以如果被壞人欺負,也一定要記得告訴他。
“不是,我不想當你的哥哥。”
沒想到這一次,傅時寒竟然拒絕得如此生硬,沒有任何猶豫和轉圜的餘地。
霍煙愣了愣,看著他平靜的眼眸,喃喃說:“不想當我哥哥……”
受傷又委屈的小眼神,讓傅時寒又有些於心不忍,知道自己是衝動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緩和語氣道:“誰要給你這蠢丫頭當哥哥,拉低我全家智商。”
雖然是損她的話,霍煙卻使勁兒忍笑,臉都憋紅了。
傅時寒像小時候一樣,本能地牽起她的手腕,帶著她往前走。
霍煙卻在這種親暱的動作裡,感受到一絲絲異樣的情緒。
“潤豐典當行”五個大字,出現在眼前。
兩個人走進去,霍煙從包裡取出一張當契遞給前臺的工作人員,核實之後,工作人員帶著白手套,取來了那塊勞力士手錶。
表身是玫瑰金,錶殼為不鏽鋼蠔式,看上去莊重而大氣。樣式復古,有些年歲了。
霍煙一見著那塊表,緊張的情緒終於鬆懈了下來,將手錶小心翼翼地包好護在懷裡。
傅時寒已經辦理了剩餘的手續,支付了典當費用。
剛剛他無意間瞥了一眼,錶盤上略有瑕疵,那塊表的價值至少十萬以上,只典當了兩萬,恐怕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他搖了搖頭,幸而也只有兩萬,如若多了,這小丫頭的心思怕是又該重了。
霍煙抱著表盒走出典當行,對邊上的傅時寒鄭重說道:“謝謝你,我一定會還你的錢。”
傅時寒輕描淡寫地笑了笑:“行,等你。”
霍煙似不放心,坐在典當行的階梯邊,又拿出手表仔細檢查,確定了應該是奶奶的那一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傅時寒垂首睨她,她嘴角勾著淺淺的笑,眼角盈盈如彎月。
不知為何,他總是喜歡見她笑,眼角自然地上揚,勾起一抹傻氣,憨態可掬。
傅時寒坐到霍煙身邊,接過了她手裡的金色手錶仔細看了看,柔聲問道:“一塊舊錶,值得你這般開心?”
“這是奶奶最心愛的物件,當年爺爺去朝鮮的時候戴著這塊表,安然回來,錶盤上多了些許裂痕瑕疵,你知道一般的劃痕是很難在這種鋼精材質的錶盤上留下任何印記,奶奶迷信,總覺得是這塊表幫爺爺擋了災難。”
“爺爺去世以後,奶奶便神志有些不清,經常對著這塊表講話,絮絮叨叨都是掏心窩子的話,說給爺爺聽呢。”
霍煙細長的指尖輕輕掃著一塵不染的錶盤,陽光傾注在她的身上,為她的臉蛋鍍上一層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