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厲,我跟你說一件事!”姜雨的聲音似乎很激動:“剛剛,剛剛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她真的是我媽媽,真的是我媽媽啊!她就是步檀嫣!我媽媽真的沒有死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她!天吶,我要幸福死了!”
裘厲跪在了地上。
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剛剛爸帶著媽去醫院檢查過了,媽媽的臉的確被動過,有人給她整容,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爸猜測,那人不僅動過他的臉,還動過她的記憶,就像你之前跟我說的,催眠不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麼?”
聽到這句話,裘厲猛然睜開眼睛,趔趄著後退了幾步,遠離了危險的江畔。
“你說…什麼?”
“我媽媽被人掉包了,她被人換了記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才不是柳葉呢,她是步檀嫣。”
裘厲忽然反應過來了。
“小雨,你只比我大一歲,對嗎,只大一歲?”
“什麼一歲,我只比你大三個月好不好!”
裘厲驟停的心臟終於重新復甦,重新開始跳動了起來,從來未曾有一刻,如此時這般放鬆。
姜雨撇撇嘴:“但是!哪怕只大一分鐘,我也是你的姐姐。”
“你不是我姐姐!”
“哈?你吃錯藥啦!”
裘厲笑了起來,儘管笑得很狼狽:“你個死丫頭,你不是我姐姐啊。”
“啊你…姐姐現在沒時間跟你吵架,回來有你好看。”
姜雨懶得理他,“砰”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裘厲索性躺在了堤壩上,看著無盡湛藍的天空,大悲大喜、大起大落之後,他全身乏軟。
是啊,姜雨怎麼可能是他姐姐。
步檀嫣生了姜雨兩年之後“去世”,即便那時候,她遇到裘紹,那時候,裘厲也已經出生兩年了。
他怎麼可能是“步檀嫣”的兒子。
*
當天晚上,裘厲回到了水汐臺的那個“家”。
家裡已經空置很久了,但是並沒有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沙發上遮蓋灰塵的白布被撤走了,桌上也沒有灰塵,似乎時常被人打掃著,甚至茶几上還有一束乾枯的插花。
只有姜雨有家裡的鑰匙。
他似乎能看到,離開的這三年,姜雨時常回家坐坐的身影。
這三年,他也真夠混賬的…
裘厲從櫃子裡取出了塵封已久的鑰匙。
在裘紹被警方緝捕以後,裘厲便再也沒有開啟過裘紹的房間門了。
他不想接觸和他有關的一切。
鑰匙開啟了房門,這件房倒是落滿了厚重的灰塵,窗簾禁閉,房間裡的味道宛如暮色沉沉的老者身上散發的氣味。
當年裘紹入獄,房間裡和案件有關的物件已經被帶走了,包括他書架上的所有病患資料和工作檔案記錄,都沒有了。
不過很快,裘厲還是在飄窗下面暗藏的櫃子裡,翻找到了三本厚厚的陳舊日記。
裘紹從小到大,一直保持著寫日記的習慣,每天晚上都會寫,這些日記,真實地記錄了他的心路歷程。
裘厲坐在椅子上,強忍著內心翻湧的噁心之感,開始閱讀這本日記。
這本日記的女主角只有一個,就是柳葉――
“我不喜歡說話,不喜歡人群,甚至不喜歡人。或許正如老師所說,這種孤僻的性格,不適合來學校唸書,更不適合寄宿。我沒有朋友,那些人叫我怪胎、精神病、瘋子,而我只覺得他們可笑…
“小柳是我唯一的朋友,當別人朝我擲石頭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擋在我面前的人,石頭砸到了她,把她額頭砸了個小包,竟有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