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小姑先背熟認會。
小姑立刻把識字本往炕上一扔,滿眼發亮,「好呀好啊。」
小嶺頓時少了一個學生,他就把莎莎給抱過去,讓她頂小姑的位置,但是瞅瞅奶奶和奶乎乎的妹妹,一老一小,很限制他的發揮,讓他成就感頓減。
在姥爺家,有一屋子人,男女老少全都有,他也能點名、提問,很過當老師的癮。
現在算啥?一個無條件對他吹彩虹屁,一個就知道吐泡泡敲木槌。
他覺得是時候擴充套件自己的學習班隊伍了。
「媽,我大伯家幾個姐姐都不上學的嗎?」
林蘇葉正準備明天要去醫院帶的東西,錢和糧票,介紹信還有戶口本。她道:「是呀,你大姐也跟著下地,二姐做針線活兒餵豬做家務,三姐和小妹也要幫忙做飯餵雞割草,沒一個閒人。」
這年頭能讓家裡聰明的孩子讀書就不容易,更別說讓家裡孩子都讀書,那是不可能的。
再者很多孩子自己也不肯讀書,畢竟雖然讀書看著輕快,可如果學不進去,坐在那裡像個榆木腦袋一樣,老師同學笑話,還花家裡的錢被爹孃呵斥,那也沒意思,所以大部分學不進去的孩子那是一天學也不上的。
這孩子聰不聰明也不需要去學校分辨,平時過日子、說話做事,也能看出來腦瓜子靈不靈活。
像薛明翊,小時候跟著人家學打牌,轉眼就贏過人家,而薛老三看著嘴甜腦瓜子靈活,卻是假把式,心眼子都在吃和偷懶上了。
大房幾個閨女目前還沒看到特別聰明的,也沒有想主動學習的。
薛大哥自己就沒怎麼讀書,對孩子的學習也不上心,孫展英就更如此。
如果讓女孩子來讀書,那就沒有時間做家務,孫展英肯定不同意。
不過林蘇葉也沒把話說死,反正就是孩子鬧著玩兒,就讓小嶺鬧去。
晚上林蘇葉補充了一下自己的小本本,孃家如今一切順利,林婉麗那裡也補充一下資訊,把林婉麗從二線敵人歸為普通親戚,以後就不是敵人了。
她把這幾天畫的速寫也收拾一下。
在孃家這幾天她沒有正兒八經地畫畫,但是速寫畫了不少,把周金鎖、林父、周成才以及大軍小嶺和孩子們學習的場景都給畫下來。
這相當於她的日記本,記錄她的生活,不需要上色,直接按照時間順序裝訂起來就好。
畫本是她用畫紙自己剪裁裝訂的,鉛筆有繪畫鉛筆還有彩鉛筆,這個比水彩水粉更方便攜帶。
第二天吃過早飯,小哥倆去上學,林蘇葉讓莎莎跟著奶奶。
薛老婆子之前的低沉頹廢全然不見,又恢復了美滋滋的模樣,帶著莎莎去找老妯娌們納鞋底。
大軍小嶺長個子明顯,腳丫子尤其快。去年的棉鞋今年冬天就沒法穿,必須得做新的。
林蘇葉一直說夏天讓哥倆穿草鞋省布料做棉鞋,村裡孩子都這樣,可薛老婆子不肯,寧願自己冬天穿蒲襪也得給倆大孫子做布鞋。
她覺得上學的孩子就得體體面面的,穿草鞋不像話,尤其她寶貝孫子更得講究。
林蘇葉就隨她去。
她背上挎包和小姑一起去坐車。
一出門小姑就習慣性進入保護林蘇葉的角色,尤其火車站被搶孩子以後,她現在看陌生人都帶著審視,只要人家多看林蘇葉兩眼她就覺得對方有壞心眼。
也是林蘇葉生得太美,尤其噩夢之後整個人變得自信起來,水眸靈動顧盼神飛,就特別招人。
哪怕她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有些男人也覺得她是在等自己,如果她看一眼,那對方就覺得她肯定對自己有意思。
總有男人要和她搭訕,小姑便拿眼冷冷地盯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