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很輕,卻分外有重量。
「你們可以打聽打聽,我視察過的分公司,財務報表都什麼時候要。這人嘛,總得對比對比,才知道別人對你到底多仁慈。」
「跟過我的人都知道,我這人沒什麼好,就是對下屬要求高,你要是有本事,升職加薪不是什麼事,要是沒本事」,阮胭掃了周圍一眼,「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徐立,給主管泡杯菊花茶,降火。」
一眾主管你看我我看你,四十多歲的人了,被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罵的說不出話來,臉都丟盡了。
他們走後,阮胭才又開口:「和歡瑞那邊聯絡過了?」
說起歡瑞,徐立沉思幾秒,皺眉道:「他們老總指名要你去談。」
「可能就是想見見我,你不要多想。」
「我一會兒開車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
阮胭獨立慣了,只要一個人能辦成的事,堅決不麻煩別人。
「我還不是怕你再撞上?」
阮胭沉默了一秒,眸裡的情緒轉瞬即逝,隨後沒心沒肺的笑:「不用擔心我,我那會兒在想怎麼從華策手裡搶來案子,論國內市場的影響力,我們真比不上。」
「等我見了歡瑞的人再說吧。」
「行,有事喊我」,出去前,徐立指著辦公桌上的咖啡道:「都快胃出血了,還大早上喝咖啡,我給你換熱牛奶。」
「那我,謝謝徐阿姨?」阮胭出了一個招財貓的手勢。
「你啊——」
十點半,阮胭準時到達歡瑞,秘書領著她往會客廳走。
「華策的陸總打電話過來,找王總有點事,他剛走沒多久,您要是不著急的話,坐這兒等等。」
阮胭走神幾秒:「知道了。」
會客廳上放著幾本財經雜誌,封面刊印大都是金融界的知名人物,阮胭盯著其中一本看了許久,最後又低下了頭。
中途吹了一陣風,書架上的雜誌簌簌作響,被風裹著來回翻,封面上左上角的那行小字——華策董事陸矜北,也漸行漸遠的湮沒在風裡。
等到十一點半,王總還是沒回來。
秘書過來很抱歉的說:「王總他剛打電話過來,中午回不來了,說您要是著急,可以到南麓會所找他。」
談生意,哪裡有一帆風順的,這種吃閉門羹的事,阮胭也不是第一次第二次遇到了。
思考幾秒後,阮胭閉了閉眼,做了決定:「半小時後,我會到南麓會所等王總。」
南麓會所坐落在帝都市中心,寸土寸金,隸屬華策旗下。
最高層的套房,落地窗開闊明亮,視野俱佳。
此時,一人一狗坐那兒曬太陽。
待那抹鵝黃色的身影出現在樓下時,身旁的那隻狗先坐不住了,噌的一下站起來,往落地窗前跑,嗷嗷的叫。
阿拉斯加似乎不明白,它為什麼過不去,頻頻朝自己的主人回頭,還過去咬他的褲腿。
陸矜北也睜了眼,懶得理那隻蠢狗,白了那一大坨一眼:「你著什麼急,指不定人家早忘了你,眼巴巴的見她做什麼,回來。」
阿拉斯加才不聽呢,見主人不動,咻的一下,跑到沙發上叼了張照片過來。
阮胭的。
還是五年前的照片,那會兒她還穿著簡單的白t和牛仔褲,留著長發,笑容甜甜的。
可你看現在的她,連走路都是腳步飛快,哪裡還有之前一丁點的影子。
陸矜北從阿拉斯加爪子裡奪了照片,看了一眼後,放回錢夾:「你安分些,指不定我心情好,過幾天讓你見她。」
也不知阿拉斯加到底聽沒聽懂,總之是不那麼躁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