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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時候根本不是在杭州,已經回蒼城了麼。

阮胭看不清車牌號,也不敢確定,濃而密的睫毛眨了又眨,直盯著路口的豪車。

過了會兒,似有心電感應一般,車裡的人降了半扇車窗,轉頭望了眼煙雨,又伸手撣了撣菸灰。

只肖那一眼,後面亨樸說了什麼,阮胭都沒心思再聽。

她匆忙下樓,把衣服放在沙發上,回屋拿了手機,又在玄關處找了把傘出來,這才輕手輕腳推門出去。

衚衕口的陳舊路燈發著昏黃的燈光,光下細雨如針。

快走到衚衕口時,阮胭停下腳步,站在青色磚瓦的房簷下,單薄的身影撐著傘,望向那輛車。

兩秒之後,她抬手撥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陸矜北慵懶的聲音傳至阮胭的耳邊。

「不是困的都睜不開眼,現在是凌晨一點,怎麼給我來電話了。」

「怎麼,半夜想我想的睡不著?」

阮胭沒說話,電話裡除卻雨聲外,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也不知道為什麼,在澳門連軸轉長達一週早已疲乏的身體,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倏然放鬆下來。

他抬手鬆了顆襯衫釦子,嗓音輕緩喊她的名字。

「阮胭,你啞巴了,怎麼不說話。」

阮胭仰頭看向對面,試圖能從與夜色融在一處的黑壓壓車窗裡,看出些什麼。

但什麼也看不出。

她輕喃一聲,全然忘記他剛才有說什麼,「陸矜北。」

「嗯,我在」,陸矜北揉了揉指骨,對於阮胭喜歡喊他名字的這個習慣頗為無奈,「你再多喊我幾下,我可能要忍不住去見你。」

阮胭聽完這句話,靠近電話的那隻耳朵有點燙,她把手機離自己遠了些。

「你在哪兒。」

「你是在查崗嗎,阮胭。」

「……」

阮胭握住傘柄的蔥白指尖慢慢收緊,抿了下唇,「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我希望你是。」

陸矜北幾乎緊接她的話出口,他這話包含的意思太多,讓阮胭有片刻的愣神,不知道說什麼,所以電話裡又是一片寂靜。

有那麼半分鐘過去,陸矜北才重新開口:「我在澳門。」

和他的聲音一道響起的,還有打火機擦著的聲音。

從阮胭站著的這個地方,可以看到車窗上一閃而過的藍色火焰。

她問對面,「你在抽菸嗎?」

「嗯。」

「我不喜歡你抽菸,陸矜北。」

阮胭眨了下眼,低頭看著腳下的一個小水窪,話音很輕,卻讓人心疼的不行。

「我外公就是抽了半輩子煙,最後得肺癌去世的,他住院去檢查的時候,整個肺都是黑的。」

陸矜北想起聽老太太說過一次,外公是十年前去世的,那會兒,阮胭才十六歲。

他大約能想像出她的十六歲是什麼樣子,只是問,「那個時候傷心麼。」

「嗯,但是過去太久了,現在已經看開了,但是還能記住那個時候,在病床前握著外公冰涼的雙手的那種痛感。」

她不喜歡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離開,所以她希望他可以長命百歲。

不論以後陪在他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陸矜北沉默許久,轉而掐滅指尖燃著的煙。

「知道了。」

他沒保證什麼,但是卻在後來的幾十年中,再也沒動過煙這個東西。

不過這都是後話。

而眼下,阮胭還未等他從菸癮中緩過來,就又開口,「你剛才說在澳門,我想看看凌晨兩點的澳門機場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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