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訊息是他死於走火入魔,臨死前將自己一半血脈和全部修為都傳給了他的妻子。他們家的功法隱秘之處就在此,可以親人間互傳,也是家族長盛不衰的秘訣。他的妻子以遺孀的身份回到家中,有了大乘期的修為,又有了血脈,後來繼承了族長之位。你該知道他的妻子是誰了。”
謝長明淡淡道:“——雲中一劍花夫人。”
至今為止,花家的當家人還是花夫人。
他皺了皺眉,意識到這件事的缺漏之處。
“它”為何不直接降臨花霽雪本人,而要降臨修為低微的花夫人,再用走火入魔為藉口,讓花夫人得到修為。即使有了花家的血脈,以外人的身份得到族長之位,肯定比想象中要艱難很多。如果是花霽雪,想必會一切順利。
只有一個原因。
“它”無法降臨花霽雪。
謝長明道:“是有修為的限制嗎?”
許先生道:“霽雪那時才是合體期,而天何派掌門以有大乘期修為也被降臨,可見不是修為的緣故。”
謝長明稍加思索,又提出一個可能:“是內心動搖了嗎?”
若是趨向於邪惡,必會有邪惡會找上來。一煎道人便是如此。
許先生立刻道:“絕無可能。”
他的語氣極為激動,說完灌了一嘴冷風,又咳嗽了半晌。
過了一會,他的氣息終於逐漸平和,才低聲道:“第一個……你也能猜到。我的師兄,是決不會動搖的人。”
許先生的師兄,就是早已斷絕聯絡的程知也。
謝長明覺得有點奇怪。以許先生的性子來說,能如此維護的人,想必十分親密,甚至親密到了一眼便能辨認出有異的程度。可在程知也被降臨後,卻沒有殺掉他,讓他好好地活到了現在。
提到程知也,讓許先生這個病秧子心緒起伏過大,咳得沒完沒了,他輕聲道:“我從前以為,在被降臨的一瞬,結果就已註定,一切都無法改變。可是,周小羅卻改變了我的看法。”
謝長明知道,許先生希望這不是一次失敗的降臨,而是降臨本身存在的缺陷,不是隻會出現在周小羅身上的奇蹟。
可從一開始,在周小羅身上發生的事就與其他人不同。
許先生輕輕笑了笑,似乎在向什麼妥協,又似乎是懇求:“如果,如果降臨真的是可以改變的……是真是假,總要試試才知道。”
謝長明點了下頭,連他這樣的人,都不會戳破許先生的夢。
他沒有做不切實際的夢,卻一直在做不可能的事。
要在萬萬生靈中找到那隻屬於自己的小鳥,他也找到了。
一陣風吹了過來,天上的雲也散開了,晨光熹微,屋簷上的冰融化了一點,落下一滴水珠。
許先生又恢復了往常:“解鈴還須繫鈴人,別人的降臨都是沒有來源的,周小羅卻不是。傳聞是她的父母求神拜佛,才有的神佛顯靈。但是當時卻沒能從她的父母口中問出什麼,怕是有所隱瞞。現在周小羅陷入絕境,他們也該說實話了。降臨之事不能為人所知,去凡間問他們的事只能託付給你。”
謝長明也沒打算推脫。
暫且不論周小羅也是他的朋友,和阮流霞更是熟識。降臨、深淵,以及他的多次重生,都難以尋到緣由,他本能地覺得這些事在冥冥之中是有關的。
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有別的事要做。
謝長明道:“對了,我聽說那隻小闢黎被你拎走了。”
許先生道:“怎麼了?那隻小闢黎皮毛柔軟,性情乖巧,正適合在冬日暖手。我必不可能錯過。”
盛流玉並不理會他的話,還是要那隻小闢黎。
許先生質問道:“你又不喜歡它,要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