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什麼?!”
謝長明將整件事和盤托出,當然其中種種誤會,都與他並無關係。
他以一句問話開頭:“你還記得,第一次比試時與你偶遇嗎?”
盛流玉當然記得。
然後便是一步錯,步步錯,錯上加錯,直至“小師妹”的謠言已傳遍了整個書院。
盛流玉大怒:“豈,豈有此理!”
謝長明道:“那要告訴他們,其實是你麼?”
盛流玉立刻制止:“不許說。以後也不許說。”
但這口氣終究咽不下,左思右想,還是想殺人。
罪魁禍首陳意白就住在隔壁,殺起來很容易。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長明鳥又是很識大體的神鳥,最終決定放陳意白一條生路,等考完試再和他算賬。
謝長明也重新開始為盛流玉溫習。
這一次,要比以往嚴格得多。
首先,因為接下來要考許多門課,謝長明不許盛流玉回疏風院住,而是讓他待在朗月院的這間屋子讀書。
再來,教的也比以往要多得多。一天要學上七八個時辰,嬌生慣養、閒散慣了的小長明鳥學得頭暈腦脹,差點昏迷。
但盛流玉並不是盲從先生的鳥,即使處於學習猝死的邊緣,也依舊有條理地指出謝長明教學中的不足。
他質問道:“你從前不是說,教法術的那位王先生是尊崇一道生萬物,絕不會考以萬物相生相剋為理的法術嗎?”
謝長明聞言從容道:“我又重新想過了,那位王先生好勝心極強,必然要與另一位先生比試,到時候如果只考一種,有勝之不武的嫌疑,所以必定會出一些別的題目。”
盛流玉皺了皺眉,總覺得他說的不是真話,又無法反駁。
那些陣法、法術、咒印、符籙相關的課,盛流玉重學了許多,甚至是書本上未曾提到的也有不少。至於要背的課,則被謝長明劃去了很多,從薄冊子變成幾張紙。
謝長明除了幫盛流玉溫習功課,又去藏書閣借了些雜書,卻與靈獸無關,上面畫著的是另外的圖樣。
就這樣,一門一門地考下來,盛流玉感覺自己的翎羽都要黯淡了。
到了考試完全結束那天,陳意白很高興,拉著人在院子裡喝酒。
謝長明抬眼,目光穿過院子裡的高樹,看著灰瓦上坐著的盛流玉。
小長明鳥今日穿了一身白衣,雪落在上頭也不見痕跡,只是鬢角染雪,偏著頭,似乎是冷冷淡淡地注視著陳意白。
謝長明笑了笑,袖手旁觀看熱鬧。
陳意白正蹦得歡快,突然平地跌了三跤,而且演得很真,似乎是真的被什麼絆倒,惹得周圍一陣鬨堂大笑。
陳意白從地上爬起來,口口聲聲道:“明明有樹枝絆我!你們都看不到嗎!”
除了他,別人確實看不到。
阮流霞哈哈大笑:“陳意白,你是不是學傻了?難不成還是撞邪?”
倒是叢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順著謝長明道目光看了過去。
屋簷的瓦片上停了只個頭不大的綠鳥,看不清楚模樣。
謝長明朝那隻鳥招了招手,那鳥竟也很聽話地落到了他的膝頭。
陳意白在靈獸園做事,最愛招貓逗鳥,看到沒見過的鳥,長得漂亮,被謝長明一喚就過來,想必很聽話,忍不住伸手要摸。
那鳥像是受了什麼重大驚嚇,一翅膀扇了過去,羽毛尖還沒碰到陳意白,他自己宛如碰瓷般倒下。
陳意白坐在地上,蒙了,回憶起方才的事,自己都覺得像是碰瓷。
好一會兒,他才拍拍屁股站起來,生硬地轉移話題:“一般的鳥受驚不都是啄人嗎?它怎麼還是個例外?”